力,让人能够放松下来。
云洁听到赵向晚的话,缓缓抬起了头,迎上赵向晚的目光。
【不吃肉丸子。】
赵向晚点了点头,眼睛里透着温柔的肯定:“好,不吃。”
云洁眼睛一亮。
【你听得到心里想的?】
赵向晚慢慢走近,微笑道:“对,我知道。”
第一次遇到不用自己开口,也能清楚自己内心所想的人,云洁的信任感渐渐自心底升起,眼睛里有了泪花。
【我害怕。】
赵向晚伸出手,将餐盘推到她面前:“不用怕,我来保护你。”
云洁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
落下来,
,
我怕冷,我怕吃肉丸子,我害怕爸爸骂我。】
赵向晚柔声哄她:“你先吃饭吧,吃饱了有力量,就什么也不怕了。”
云洁其实是个非常乖巧的孩子,似乎很习惯“遵从”,她没有违逆赵向晚的指令,慢慢直起腰来,双手抬起放在小桌板上,拿起饭勺,开始吃起饭菜。
蒸鸡蛋拌饭,再加上蔬菜,云洁吃得虽然不快,但看得出来教养很好,姿态端正,细嚼慢咽,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雷凌在一旁看着,瞪大了眼睛。
【果然是赵向晚!她一来,洁洁就不再排斥我们的靠近。第一次见到洁洁这么自在地吃饭,幸好把赵向晚请了过来。】
几个警察就这样安静地站在病床床尾处,等着云洁吃饭。
“雷警官,你怎么又来了?”
忽然一道声音从门后传来。
低沉的男人声音,语速有点慢,显得阴恻恻的,正是赵向晚刚才从云洁的脑海里听到的那道声音。
赵向晚迅速转头,循声看去。
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一只手提着个红色的塑料开水瓶,另一只手拿着个铝制方形饭盒。
男人戴着黑框圆形眼镜,穿了件藏青色的厚棉袄,头发有些长了,凌乱地披散在额头前,把眉毛遮得严严实实。
他脸颊瘦长,胡子拉碴,眼睛里泛着血丝,似乎没有休息好。
这个人,应该就是云德厚。
雷凌大步一迈,挡在云德厚面前,没好气地说:“云德厚,你到底是怎么带的孩子?像只不敢见人的病猫一样,看到陌生人就紧张。”
云德厚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洁洁胆子小,你那张脸凶神恶煞的,她看着害怕。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蛮好咧,哪里紧张了?”
说完,云德厚看一眼乖乖吃饭的云洁:“对吧?洁洁?”
听到爸爸的声音,云洁第一时间放下饭勺,声音颤抖地应了一声:“是的,爸爸。”
云德厚走近,将装满了的开水瓶放在床头柜上,侧头看到餐盘里没有肉丸,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洁洁今天表现不错啊,把肉丸子吃完了。”
云洁没敢动,也没说话。
她眼皮一撩,有些紧张地瞟了一眼赵向晚。
赵向晚知道她在紧张什么,踏前一步,挡住垃圾桶。
云洁悄悄吁了一口气。
病房里突然来了几个警察,云德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关心地看着女儿:“这才是爸爸的好女儿嘛。”
雷凌冷哼了一声。
【恶心,又在表演。】
【有什么办法可以揭穿他的真面目?】
赵向晚观察到,云洁颈脖僵硬,后背绷直,放在餐盘两侧的双手紧握拳头,整个人已经进入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
这是应激性障碍的第三种症状:警觉性提高。紧张、警惕,睡眠不好,容易受惊,
都是警觉性提高的表现。
云洁到底受了什么异乎寻常的精神创伤?让她出现一系列的心理反应?
因为逼着吃又腥又难吃的肉丸子?
因为长期精神虐待与控制?
必须弄清楚病因,
云洁的问题才能得到根治。
赵向晚现在非常理解雷凌的心理——云德厚不是个好人。
哪有正常的父亲,
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完全是表演型人格。
赵向晚将目光转向云德厚:“云洁爸爸。”
云德厚显然不喜欢听到这个称呼,皱了皱眉:“你叫我名字就好。”
他的内心,宛如一滩粘稠的、散发出恶臭的污泥,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这说明,他的心理防范工作做得非常好。他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面,掩盖得很深、很深。
读心术失灵,这让赵向晚感觉到了难度与挑战。
赵向晚向他出示了警官证:“云德厚同志,你好,我姓赵。”
云德厚并没有太在意赵向晚的存在,随意瞟了眼警官证:“哦,赵警官,你好。”
赵向晚说:“我们到走廊聊聊吧,让孩子把饭吃完。”
云德厚这个时候也发现云洁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他有些不高兴地说:“洁洁,赶紧吃饭。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人,像话吗?”
云洁马上开动,认认真真吃起饭来。
只是,她的动作略显僵硬,像一个突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