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善心的小姑娘时,这份沉甸甸感愈发深刻。
小姑娘荷花今年十八岁,和赵向晚一般大,从小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偏远山村,和春姐同村。去年年底春姐回村的时候,正遇上荷花家父母为了一百块钱彩礼要把她卖给一个酗酒打老婆致死的鳏夫。荷花哭着求春姐带她走,春姐看她眉眼灵动,掏了一百五十块钱把她买了,带在身边打算好好培养。
荷花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那双浸着泪水的眸子更显得楚楚动人。
"警察哥哥,警察姐姐,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杀人,我今年二月才跟着春姐到星市来,什么都没有干啊。"
何明玉恨得牙痒痒,要不是眼前这个姑娘可怜兮兮地求救,朱飞鹏也不可能失去警惕。车被撞得面目全非不说,现在人还躺在医院休养呢,她敢说什么也没干?
想到这里,何明玉冷着脸问: “王德堂,是不是你出面的?”荷花茫然抬头: "王德堂?"
赵向晚补了一句:“黑色红旗小轿车。”
荷花不知道王德堂的名字,可是知道那辆车。她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是春姐出的面。春姐说,有的男人用口,有的男人得装可怜。"
团伙全体落网,主犯自知必死嘴硬得很,可是底下小喽啰却忙不叠地交代个一干二净。
第一个出租车司机,是荷花与春姐一起打的车,路上春姐调情,勾得司机心痒痒,按照她指点的路线来到汽修店。原本以为可以花点钱嫖一回,没想到一进店便被贵哥、猛哥棍棒相加,打死扔臭水沟。
第二个生意人相对警觉,不过单独出马的荷花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成功降低了他的防范心。他喜好柔弱女子,载着荷花来到附近小酒店,刚一停车便被等待多时的猛哥用麻绳勒死,尸体被同伙埋进酒
店旁边的一个果园。
第三个是王德堂。荷花没有随行,春姐带着另一个名叫燕儿的,穿着暴露地在路边晃悠,看到汽车便妖妖娆娆地挥手。那天也是巧,王德堂一颗荡漾的春心被魏美华撩动,看到春姐和燕儿,鬼使神差地停下车来。
摇下车窗说了几句话,王德堂打算先留下对方联系方式,接完赵青云之后再返回来找她。可惜春姐最近一直没有收获,有点心急,一双胳膊缠住王德堂颈脖,媚态十足。趁着王德堂意乱神迷,燕儿一块手绢捂住王德堂口鼻,将他迷晕过去。春姐驾驶车辆径直开回汽修店,贵哥将他殴打至死后抛尸落霞山。
除了在星市做下的这三桩杀人案,这伙人在粤市、江城、梧州等地了犯下罪行。一件件、一桩桩,令人发指!
周五,这桩市局勒令一个月内侦破的案件,仅花了两周便宣布结案,所有罪犯移交法院,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许嵩岭松了一口气,看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向晚,关切地询问: “怎么?也不是第一次接触杀人案了,有心理压力吗?"
赵向晚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春姐、荷花这两个进城的农村女孩,让她内心生出很多感触。从农村到城市,从贫穷到被繁华,从节俭到奢华,当贫富差距被放大,内心生出的不平衡便让她们迷失了心智,
同为农村女孩,赵向晚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到底是谁的错?命运、教育、还是环境?
赵向晚内心翻涌的念头,许嵩岭看不出来,可是一直坐在办公室角落的季昭却敏锐地感知到了她的纠结。
季昭忽然站了起来,坐到赵向晚对面,一双墨似点漆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赵向晚被动地抬起头,与他视线相触。
【不开心,为什么?】
宁静的旷野,孤独的云雀,这个少年嗓音让赵向晚非常放松。获得读心术之后,赵向晚很难全身心信任他人,但季昭是个例外。他的内心纯净而简单,他的世界只对赵向晚敞开。
"我也是个农村人。"【你不一样,你不想害人。】
"为什么要害人呢?赚钱有很多条路。"【他们不知道其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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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然开朗。
是了,其实这世间有许多路。劳动可以致富、读书可以改变命运、创新能够把握先机。可是,不管是劳动、读书、还是创新,都需要长期的积累,要忍受前期的失败、磨难与艰辛,只有持之以恒的投入,才能收获灿烂的鲜花。
这是一条正道,但却是一条漫长而曲折的道路。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走这条路。懒惰的、虚荣的、喜欢投机取巧的、喜欢不劳而获的人,他们更喜欢走捷径。
赵向晚站起身,沉甸甸的感觉一扫而空,她看着季昭,微笑道:"谢谢,难得你会宽慰人。"
季昭的眼睛里倒映着赵向晚的身影,他灿然一笑。【因为,我们是朋友。】
为庆祝司机劫案顺利侦破,更为了感谢重案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