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了要亲自下场后,萧君泽感觉念头通达,终于又在这无趣的世界找到了生活的目标。
他早早起床,拿起笔墨,开始划拉大纲。
首先,当然是要有组织构架了,先前他写出一些关于社会生产思想还是只要小范围里传播,在如今的南北朝时代,知识都是被垄断的,贫民们对这种不能转换为工作的理论知识也没什么兴趣。
最根本的,还是思想萌发的土壤不够。
所以,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找出一片可以让新思想蔓延生长的土壤。
启蒙思想,要放在襄阳书院么?
萧君泽思考之后,最后决定暂时不放在襄阳书院里。
因为书院里的学生课程已经非常紧了,襄阳书院实行的不是义务制,而是淘汰制,升学压力之下,每月光是考试对学生们就已经巨大精神内耗了,而且那里学生大多年纪很小且负担着全家生计——在毕业之后,需要立刻找一份能赚钱的活计,回馈家庭。
简单说,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理解社会与人关系。
那么,选哪些人传授呢?
萧君泽半瞌着眼眸,将各方大大小小的势力过了一一遍,然后,他的目标范围渐渐缩小,最后落到军队之上。
他的军队,有着非常好的伙食,非常长的空闲时间,有胡人有汉人,但知识水平都不太高,一个个年轻气盛,有无数的精力可以挥洒。
我也不强制推行,只在其中遴选一些对知识有兴趣的年轻人,开个兴趣班,这个不过份吧?
正好,要设立新军了,他也需要一支抓在他手心,对他服众度高的属下。
明月虽好,但光他一人,也不够啊。
很好,就这样的定了。
萧君泽顿时感觉文思如涌,只花费了片刻便已经写好的教学大纲。
就在他兴致勃勃,准备把大纲深化一番时,崔曜匆忙而来,对主上道:“陛下,青总管到了!”
“不是说七天么,他怎么三天就过来了!”萧君泽执笔的手一顿,感觉颅骨内剧烈地痛了起来,立刻拿起一面只有掌心大的玻璃镜,对着脖子的照了照,好在,那些印子已经消得差不多了,问题不大。
……
青蚨看起来瘦了黑了,宽袍广袖,加上那纱帽,加上这些年总管诸事,看着颇有几分名士之风。
“青蚨,你怎么晒成这样了,”萧君泽看得一脸心疼,上前拉住对方的手,“唉,是不是担心我,在船头风吹日晒啊,我这次有惊无险,虽然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青蚨的目光宛如鹰隼,上下打量着的自家陛下,看脸上、手上,都没有什么伤,心下略安,但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恭敬地抽后退开,行礼道:“陛下严重了,奴婢岂敢揣测您的行踪,只是这些日子未伴您左右,深感失职。”
萧君泽一时抿了起嘴,安慰道:“青蚨,我知道你生气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青蚨平淡道:“陛下言重了,奴婢岂敢让陛下保证?那不是以下犯上么?”
萧君泽听着青蚨这软硬不吃的话,再看他面无表情的模样,思考数息,便换上了一副委屈模样。
他那眉眼本就生得的风流婉转,如今眉头微蹙,瞬间便有了凄楚悲凉,仿佛自带了萧瑟秋风,让人看着,就想上前安慰……
“青蚨,你不喜欢我了么?”他怅然道,“你都不知,这一次,我险些见不到你了,那禁军统领一刀斩在我的身上……”
“什么?伤在哪里了,让我看看?”青蚨瞬间色变,那崔曜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说。
“这里。”萧君泽摸摸自己肩膀,已经好几天了,早就不痛了,“当时我躲的及时,他未能直接斩下,只是被打到了,一连好些日子,我手都抬不起来。”
青蚨急忙上前,扯开他的后颈,露出大片雪白肌肤,整个人都僵住了。
“虽然现在已经好了。”萧君泽不紧不慢地补充,“不过青蚨你来晚了,现在应该看不到什么红肿了……哎,你别摸我后脖子啊,痒!”
青蚨手指颤抖地指着他脖子:“你、你不让我摸,是让什么野男人摸了?”
萧君泽一惊,不由惊讶:“怎么可能,应该都消完了啊!”
他拿了面手镜,看了下自己的脖子,前面的那些,是已经消了啊,怎么后颈还有漏网之鱼,这不合理啊!
“你、你……”青蚨只觉得难以呼吸了,一双平时淡漠的眼睛里全是烈火,越想越是生气,“是谁,是谁,是谁趁你有伤对你做了这等事?”
萧君泽不由大汗,小声道:“冷静、别急,听我说……”
“说什么!”青蚨气得猛砸了桌子,“是谁,我这就去将他千刀万剐!”
萧君泽小声道:“可是,没有谁趁人之危啊!”
青蚨怔了一下,一时间,这话信息量太大,他整个人足足花了数十秒去思考他,然后越想越凌乱,他扶住了屏风,睁大的眼睛几乎要像金鱼一样凸出来。
萧君泽拉着他坐到一边,也抓了抓头发。
沉默的气息在两人身边蔓延,萧君泽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道:“那时,我心很乱,又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