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泽颇为无奈。
唉,时光真是一把杀猪刀啊,才短短三年,当初善解人意、不与人争辩的元彦和,当初体贴细致、尽力而为的青蚨,是如何变成了这副凶狠又独断的模样?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们都是我娇惯出来的呢?
萧君泽又抬起头,看着他们俩那断然没有商量余地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
但,无论如何,事情还是要做的,既然如此,硬的不行,不如就以退为进。
“这样好了,”萧君泽苦恼地倚靠在元勰身上,“彦和……”
元勰果断推开了皇帝陛下,坐到了青蚨那边。
萧君泽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瞥了二人一眼,妥协道:“其实我这次过去,主要还是想看看襄阳如今的情况,看元宏和大兄只是顺带,既然你们都反对,那我去襄阳转转,这总行吧?”
青蚨和元勰还是不太愿意,前者道:“襄阳之事,有探子,有明月、有崔曜,哪里用你亲自前去,再说了,你过去了,说不便又想去洛阳,还是留在建康,不要节外生枝了。”
萧君泽摇头,认真道:“这是我的底线了,青蚨啊,我已经在建康待了三年,三年了!你再不放我出去,我可就悄悄出门了。”
青蚨顿时目露绝望之色。
元勰摇头。
于是气氛又僵在这里,过了好一会,元勰迟疑道:“要不然,便让他去襄阳吧。”
青蚨铁青着脸,怒道:“方才你还与我联手,如今他说不与你同路,你就甩手了么?”
元勰苦着脸,这本来就是你管不住你家陛下,我只是个路过的无辜池鱼啊!
见这个靠不住,青蚨于是又道:“陛下,别忘记了,你没有后宫,未得子嗣,贸然离京……”
“没子嗣不是更好,也不用担心出门在外莫名其妙就恋太上皇了,”萧君泽坐到青蚨身边,幽幽道,“这次,我摆驾江陵,真的,你不用担心我有危险……好不好啊~青蚨~”
青蚨终于白了他眼:“仅此一……算了,奴婢哪管得了陛下,你愿意便好。”
“多谢青蚨了!”萧君泽大喜。
……
等元勰退走了,青蚨坐在萧君泽身边,为他解开发髻,忧虑道:“陛下啊,你的身子毕竟不同于人,又生得那般好,你现在也是快及冠的人了,要是出个意外,该怎生是好?”
萧君泽挑眉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换个角度想想,出个意外也没什么不好。”
青蚨惊住了:“陛下,您说什么胡话?”
萧君泽笑道:“你想啊,要是我真遇到什么意外,怀孕了,就把孩子记在魏贵妃头上,到时皇嗣就有了,你也不用天天担心我后宫了不是?所以,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万事万物,只要辩证着看,那咱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对不对?”
青蚨被他说晕了,迟疑道:“好像,有几分道理?”
萧君泽
于是继续道:“这两年我这身子是有点不得劲,所以去北边物色一两个男妃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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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泽断然拒绝:“包办婚姻绝对不可,我身为一国之君,怎能盲婚哑嫁,这事不必再提。”
青蚨脸裂开了:“所以,您只是在找借口糊弄奴婢……”
“青蚨真聪明,现在都骗不到你了啊。”萧君泽遗憾,摇头又摇头。
青蚨怒而甩手,气而退走。
-
次日,元勰知道君泽不跟着自己去,整个人仿佛放下心口大石,和陛下坐在一起,谈起了北方的情况。
“皇兄这些年来,励精图治,身体也渐要大好,朝局稳定,”元勰先是回想起了这三年南北两方的安定局面,然后惆怅道,“只是朝廷这些年,崇佛太过,太子元恪又是虔诚之人,为礼佛之事,皇兄与太子屡有冲突……”
这三年来,相较于萧君泽在南边当甩手掌柜,把事情都交给元勰、谢澜、萧衍等人,元宏却是亲力亲为,一边巩固汉化改革,一边利用盐铁之利,囤积粮草,推行节俭之风,北魏眼看着日渐强盛。
但外边暂没有打的,北魏内部便不那么安稳了。
在九品中正制之下,元魏宗室当官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按才能提拔,而是看血统,看品德,看人脉关系。
汉人权贵和的元魏宗室便偶尔有些小冲突。
孝文帝轻易按下这些小事,他这三年劝课农桑,重新疏浚了淮河北方的运河水系,也让元恪开始参政学习国事。
太子元恪身边已经聚集了一众亲信,其中一人,便是他的舅舅高肇,这位渤海国人做事勤勉,很是能干。
不过,自古太子不好当,北魏信佛,太子信佛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太子过分虔诚了些,亲自在洛阳外讲经立庙,然后便被人告发太子在庙中藏有兵刃铠甲数十副……
这件事像一声惊雷,瞬间震动了整个洛阳。
没办法,这事太像当年太武帝的太子、元宏的爷爷拓拔晃了,也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