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显然被祝嘉会的话愣了下,他停在原地没动。 祝嘉会纵然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但话已经说出了口,她心一横,直接拽住江敛的小臂把他拉到了床上。 祝嘉会往床的另一侧挪了些,给他让出地方,说:“这么大的床,我分你一半就是了,挤什么沙发。” 江敛顿了顿,“你怎么还没睡?” 是啊,她怎么还没睡? 还不都是那无处安放的良心在作祟。 祝嘉会翻了个身,“睡不着。” 江敛:“……” 可对于江敛来说,祝嘉会这样的举措,又何尝不是让他也陷入难以入睡的境地。 原本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就已经不太合适,现在祝嘉会还把他拉到了床上,江敛一时间竟分不清,她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对自己根本就没有半分男女之间,成人关系的戒备。 “祝酒酒。”静谧的卧室里,江敛忽然喊祝嘉会的名字,声线微沙。 祝嘉会愣了下,转过来,“怎么了。” 即便是在一片昏暗中,祝嘉会的眼神也好似泛着纯澈的光,她身体藏在被子里,只是朝江敛单纯地眨着眼,“怎么了,你也睡不着吗?” 今晚的她格外怜爱面前的男人。 于是又朝他靠近了些,“要不我陪你聊会天?你想聊什么?” 江敛:“……” 在这样的眼神面前,江敛觉得脑子里的一些念头着实有些可耻。 耳边传来女孩的声音,在这凌晨的夜里格外柔软,她似乎在说自己小时候的一些糗事,说着说着能把自己都说笑的那种。 虽然看不到祝嘉会的表情,但这一刻,江敛能感应到女孩脸上的笑容。 单纯的,真诚的,也是温暖的。 后半夜下起了雨。 祝嘉会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迷迷糊糊,只觉得今晚的枕头特别舒服,她在上面滚来滚去,甚至最后把“它”抱在怀里,有种特别的安心感。 一晃到第二天早上。 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大亮,祝嘉会睁开眼睛,发现江敛已经不在床上。 她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 祝嘉会起床,洗漱后来到楼下,看到一个佣人随口便问:“你家少爷呢?” 佣人回她,“少爷说约了客户要见面,一早就先走了。” 祝嘉会:“……” 杜雪青正在给宠物喂食,见祝嘉会下来放下手里的食物,走上前问她,“昨天休息得还好吗?” 祝嘉会揉了揉头发,想起什么似的在沙发上坐下,说,“阿姨,我们可是签过合同的,跟江敛可以住同一屋檐下,但不同房,你家里只有一间客房还邀请我住下来,多少有点加戏了吧。” 杜雪青却笑,“我自己的儿L子我了解,别说他不会趁人之危,就算他真要做什么,也不可能在我这。” 祝嘉会 心想,也是这个道理。 更何况,的确如杜雪青所说,江敛压根没想要做什么。 “我就想帮你加把柴而已,怎么样,共处一室感情有没有更进一步?” 祝嘉会叹气,“您也说了他从小就没体验过什么情感上的呵护,冷淡惯了,我初来乍到,哪有那么容易就让他突然沉迷于我。” “会的。”杜雪青沉默片刻,托住祝嘉会的手,“我相信,你会改变他。” 祝嘉会不知道杜雪青为什么总对她有种迷之自信,只能无奈点头,“我尽力。” - 中午,祝嘉会在杜雪青家吃过午饭才离开。 这一趟“家庭日”之行让祝嘉会对江敛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从前只觉得江敛这个人冷血,薄情,无论对谁都好像结着一层结界,他住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面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祝嘉会曾说他是冷漠的冰山,可现在看来—— 他哪里是冰山。 他明明是一座孤岛。 一座寂静,遥不可及的孤岛。 他生存着的每天的时光,都用在了工作上。 哪怕是今天这样的周末,他也依然如同一台不会停止运转的机器。 他的世界,大概从四五岁起就被定格成了这般,没有喜乐,亦没有悲欢。 祝嘉会的心突然沉沉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原本以为自己小时候没有父母在身边,已经很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