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王大哥,这个时候依然是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沉默着,但明显看得出来,整个人都灰败了。
懂事的山果儿紧紧抱着小蝶,小蝶或许是感觉到年幼的弟弟好像快死了,一直在哭。
但又谨记着娘亲的提醒,这是在别人家里,她不敢哭的太大声,只是默默流眼泪。
郎中则坐在床边,正紧皱眉头抚摸着王嫂家小儿子,那个叫狗儿的小孩子的腹部。
望见这场面,辛瑶快步走过去问。
“王嫂,现在状况如何了,这是得了什么病?”
王嫂听到声音回头,看见是这位好心的小姐来了,忙站起身,学着辛府下人平时的模样,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说话时,眼泪却是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辛小姐,狗儿,狗儿快不行了哩。”
明明是很轻飘的一句话,冲进耳中却叫辛瑶瞬间湿了眼眶,她伸手扶住王嫂,又制止了想起身的郎中,叫他们不必多礼。
转而,去看躺在床上的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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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日光下,窝在床铺上的狗儿才二四岁,甚瘦小,身子和四肢细凌凌的,一张小脸卡白,额头满是虚汗,一直在捂着肚子哭,说。
“娘,疼,娘,疼疼。”
王嫂听见这声音心都快碎了,又扑回床边,紧握着狗儿的手,哭到声音颤抖。
“是娘对不住你,是娘的错,都是娘对不住你啊!”
在这令人悲痛的场面里,站在旁边一直沉默的王大哥向辛瑶解释了,辛瑶这才知道,原来狗儿将死其实并不是因为急病。
而是因为辛瑶进梧城那天就对之感到惊讶的,于王家人来说却是日常吃食的,摆在他们饭桌上的——那碗黑乎乎的野菜拌草籽。
狗儿草籽吃的太多了。
苍国接连几年大灾大旱,田中颗粒无收,许多百姓已是家中无粮,勉强收上来点粮食还要拿去交税。
没办法,他们只能去挖野菜吃,有时候连野菜都挖不到,就胡乱去吃些能果腹的。
王嫂家虽然开面馆,但面那种精细粮食哪舍得自己吃,她家也经常去挖野菜,挖不到野菜就薅草籽。
很长一段时间,米饭拌草籽,野草拌草籽,就成了她们的日常吃食。
王家又心疼孩子,哪怕自己吃不饱,也要叫二个孩子吃饱。
狗儿很乖巧,娘亲喂什么就吃什么,就这样一口一口咽下父母不舍得吃的粮食。
于是一颗一颗小孩子根本消化不了的草籽,在他腹中落地成结。
最开始,是狗儿大解困难,开始消化不了排不出草籽了。
王家人根本不懂这些,那时候也没太当回事。
紧跟着是狗儿今日上午突然开始喊肚子疼,可这她们才来辛府啊,日子刚安定下来。
辛家人对她们那么好,给她们吃的,给她们住的地方,叫她们过上了神仙日子。
王嫂哪好意思再劳烦别人帮忙去请郎中。
当时从梧城逃走时太匆匆,她们也没得钱去请郎中了。
她们拘束啊,哪怕这里再好再像神仙住的地方,可终归不是自己的家。
她们啊,她们已经没有家了。
直至下午,狗儿实在疼的不行开始放声大哭,王家人才彻底慌了神,辛府小厮闻声而来,连忙去府外请了郎中。
然而小孩子太脆弱,从肠胃消化不了草籽开始疼痛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郎中匆匆前来坐在床边看了许久,最终遗憾的摇摇头。
那时候,王嫂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此刻听见这一切的辛瑶亦眸光晃动,身体忍不住的微微有些轻颤。
就前几天她们从梧城逃回天京的船上,自己还抱过这个小朋友,当时王嫂还说狗儿这个名字实在不好听,叫自己帮忙新取一个呢。
她还没来得及去想新名字,这个脆弱的小生命却要先离开了。
正辛瑶站在半下午炽热的阳光里,脸色发白的时候,听闻消息的辛子谦和谢云章也来了。
这一人皆有仁心,又都太在意和辛瑶有关的事,进门之后见这场面也都跟着在意起来。
只是他们并不通医术,面对这即将逝去的生命亦无办法。
直到眉头紧缩的谢云章忽然想起什么事。
“我曾听闻,谢銮音身边常跟着位医术颇精的人,要不遣人去请来试试吧。”
情况至此,若有旁的办法当然去试一试,辛子谦没犹豫,立马派遣下人前去沈府请人。
小厮耗费了些时间抵达沈府表明来意,谢銮音一听是跟老婆有关的事,想都没想,当即带着人来了。
然而生命有时候实在是太脆弱的东西,尤其是在这个时代里,仿佛风中草木,被轻轻吹一下就折断于地。
她们紧赶着,还是来晚了。
谢銮音带着沈五和神医云深刚踏进小院,便听见屋内郎中无力的叹声。
“唉,已经,已经没了。”
这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
在这样的乱世里,小孩子的死亡率是非常高的。
想将小孩儿拉扯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