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
他在广州那边也交过很多朋友,小朋友们都有说起自己的爹爹,可没有一个人能有他爹爹这么好的!
别人家的爹爹甚至都不抱他们的!
修哥儿陷入天人交战之中,艰难地在原谅坏爹和不原谅坏爹间挣扎徘徊。
王守文道:“爹从小就被哄着学许多不是这个年纪该学的东西,才八岁就被骗进考场里去了,虽然忙起来的时候我自己也乐在其中,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累。”
他用额头贴了贴修哥儿小小的光脑门,耐心地给他讲自己的考虑。
“爹希望你能快快活活长大,就算你很聪明,也不用急着把所有聪明都用来读书,每天只需要交多多的朋友、做多多的快乐的事就行了。”
即使修哥儿从小就展现出过目不忘的天赋,王守文认真地和昔娘商量过后还是只教他读些有趣的诗文和故事,不必急着让他接触四书五经之类的举业书。
不是他想把儿子培养成只会吟诗作对的风雅人士,而是那本来就不是这么大的小孩该学的。
修哥儿的脾气某种程度上和他还是挺像的,既好面子又好强,所以他才会引导修哥儿把精力分散到别的事情上。
眼看修哥儿的小背脊没再紧绷着了,小脸也不再是气鼓鼓的模样,王守文便唉声叹气地说道:“本来还想带你去外公家玩,再沿着长安街给你介绍许多小伙伴,既然你不想理爹,那就只好改天再去了!”
修哥儿听后马上伸手抱住王守文的脖子表明态度:“要去!要去!我理爹的,我理的!”
王守文直接把他举起来,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去寻昔娘一起去拜访岳父。
久违的(一度被昔娘禁止过的)骑大马活动重出江湖,乐得修哥儿咯咯直笑。
昔娘看到父子俩是这么过来的,立刻上前把修哥儿抱下来,谴责道:“说了不能这么乱来,你俩都当耳旁风了?”
父子俩乖乖挨训,连脸上诚恳认识到自己错误的表情都一模一样,弄得昔娘都没法多说他们几句了。
亏她还担心父子俩起了嫌隙,结果一回头人家两父子又好上了,真就是应了那句“父子哪有隔夜仇”!
见媳妇儿也哄好了,王守文才带着妻儿去拜访岳父。
饶是谢迁入阁时才四十多岁,如今也已经六十四了,只能说岁月不饶人。
他在内阁待了十几年,身上比年轻时更添几分威严,不过对待第一次见面的外孙还是很和蔼可亲的,弄得王守文忍不住和昔娘嘀咕:“岳父对修哥儿可比对我好多了!”
昔娘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好意思和修哥儿较这个劲。”
王守文道:“我那时候更小好吗!岳父那会儿就撺掇咱三哥给我送状元笔记了,”王守文越说越不平衡,当即立下宏愿,“以后等修哥儿开始习举业,我不仅要那套笔记传给他,还要一口气凑齐十本状元笔记!”
昔娘道:“也不知是谁发现修哥儿知道去书房玩耍以后就把书房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把所有举业相关的书挪到他够不着的地方。”
要说谁最惯着修哥儿,他王守文才是排第一的那个,半点委屈都舍不得孩子受。
照他自己说的,那就是自家孩子自家锻炼锻炼可以,可不能真叫他吃什么苦头。这么小的孩子谁舍得看他啪嗒啪嗒掉泪珠子!
王守文在岳父家蹭吃蹭喝的时候得知谢豆下午谢家几个小辈去过王家,一下子逮住了谢豆这个罪魁祸首,私下拉着谢豆质问:“你下午是不是给修哥儿讲了啥?”
谢豆至今还不晓得修哥儿怎么被他给弄哭了,也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呢。
听修哥儿这么问了,他便把下午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讲了,讲完后还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着说着修哥儿突然泪眼汪汪!
王守文一听,修哥儿居然还哭了,谢豆不讲他都不知道这一出。
他一脸控诉地看向这个从小就经常无意中靠一张嘴祸害自己的三舅哥。
谢豆豆啊谢豆豆,你自己都是当爹的人了,一张嘴怎么还是这么不牢靠呢?!
哪个正经人会对着别人儿子细数他的光辉往事?!
想不到我在广东闪避了无数次露馅危机,一回京又败在你这张嘴上!
要不是我家崽好哄,我们父子反目就是你谢豆豆的锅!
谢豆听完王守文的谴责,只觉自己实在冤枉得很。
谁能想到你不仅一点不给儿子讲你以前的事,还故意把“又笨又穷”“又懒又馋”这些标签贴满自己一身,唬得你儿子天天为你操心这操心那啊!
你儿子知道真相后还肯理你,你该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