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想给我个惊喜?”元湛英坐在沙发上,小脸拉着,声音透不出一丝情绪。
林德明躺靠在一旁,弱弱的点点头,从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小保姆肉乎乎的双下巴,越看越觉得可爱。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来,根本不知道元湛英已经快被气炸了,还伸手拉了拉对方的衣角:“我想让大家觉得你嫁对人了。”
“那为什么撒谎?”元湛英把他的手挥开。
林德明的手指委屈地动了动,不敢再碰了,他说:“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刚干了半小时就把腰扭了。”
他被元父元母扶着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周围人幸灾乐祸的惊呼声。
“你生气,是不是因为我给你丢人了?”他见元湛英不说话,又问道。
元湛英叹一口气,与他对视:“我不是气你,是气我爸妈明知道你腰扭了,不说送去医院检查一下,连句起码的关心都没有。”
用得到的时候是好女婿,用不到了就当作烫手山芋一样丢回来。
林德明赶忙解释:“他们关心我了,是我自己说不需要去医院。”
元湛英瞪他:“我说你需要,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到医院拍了个片子,发现骨头没事,元湛英这才放下心来,把一袋子止痛药和膏药塞给林德明,随后怒气冲冲冲向元家。
元家几个人刚吃完饭,看见元湛英风风火火闯进来,后面跟着扶着腰的林德明,都惊了一下。
元母站起身,讪笑着问:“又出了什么事了?”
元湛英看着稳稳坐在桌子上的其余三人,岳芳看见她身后的林德明,笑着站起身,快步走过去,想把人扶到餐桌旁坐下。
元湛豪在旁边陪着笑脸:“吃饭了吗?要不一起吃点?”
元湛英板着脸:“不用了。”
她这边气势汹汹,林德明也不敢再摆出好脸色,往后退了几步,躲开岳芳的搀扶,慢悠悠走到元湛英旁边。
元湛英环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和元母对视,问道:“我昨天是不是说过了,没有空过来收玉米,你们偷偷把林德明叫过去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说话不算?”
元湛豪赶紧打圆场:“小妹,我知道妹夫受了伤,你心里难受,但我们也不是故意让他扭了腰的吧,你在爸妈面前摆出这种态度算怎么回事?”
元湛英失笑:“怎么回事,当然是找你们算账啊!哥,你占便宜的时候不吱声,现在怎么装起深明大义了?”
“元湛英,你仗着嫁了个好男人,腰板又硬了是吧?”元母呵斥道,“这里不是你能随便撒泼的地方。”
“我腰板当然硬啊,”元湛英伸手搂住林德明的胳膊,“我现在衣食无忧,又不求着你们,为什么不硬?”
“话别说得太满,风水轮流转,”岳芳道,“小妹,你能离一次婚,就敢保证不会离第二次?”
她这话一出,林德明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元湛英抓着男
人的胳膊紧了紧,盯着岳芳说道:“不管我以后离不离婚,也跟你们没有关系。”
“犯不上闹成这样,”元父开口了,“闺女,咱们总归是一家人。”
元湛英叹口气:“等你们真的把我当成一家人,而不是想从我身上榨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的时候,再说这句话吧。”
话音未落,她想拽着林德明离开。
男人和元湛豪对视一眼,开口道:“今天下午你们跟我说的事,还是算了。”
元湛豪和岳芳变了脸色。
一家四口齐齐注视着林德明和元湛英离去的背影,见他们走远了,岳芳才抱怨道:“爸妈,你们下午为什么要让妹夫干活?咱们不是商量过,想办法让他到家里来吃顿饭,顺便提一嘴起耀祖的事吗?要是他不受伤,转幼儿园的事就解决了。”
元父神情难堪,搓了搓手说:“我这不是想着多个人多份力吗?”
元湛豪上班上得累,老两口不舍得儿子休息时间下地,这才逮到个劳动力就当驴使,谁成想林德明不是驴,也不是骡子和马,是头梅花鹿。
只远看而不可亵玩焉。
元母嘟囔:“都怪你隔壁婶子,天天问我新女婿怎么不过来帮着秋收,我也是一时糊涂。”
“人家看小妹嫁得好,眼热,这是故意搅混水呢!”岳芳急得跺脚。
元湛豪叹气:“这下好了,小妹最护犊子,这刚结完婚,最上头的时候,你们把她男人弄伤了,她不断绝关系就是好的。”
“不至于吧?”元母不安地动了动,“她心肠软,从小就会心疼人,不可能放着咱们不管。”
当初元湛英六年级没上完就不去了,天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元湛豪懒惰,连臭袜子都扔给妹妹,洗一双一分钱,这是她唯一能拿到的零花钱。
元母记得闺女小时候长得漂亮,小圆脸小圆眼,像布娃娃,左邻右舍劝她给孩子拍点照片,她没舍得,元湛豪倒是照了几张。
小丫头每天任劳任怨,十来岁就能一天三顿做好饭等一家子来吃,这个习惯延续到了她结婚后。
元母愣了愣,这才意识到,好像很久没看见过闺女进厨房了。
——她是从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