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心里窝着火,于金涛又一次喝高了,这次倒是没耍酒疯,抱着于慧慧嚎啕大哭:“闺女,你弟弟没了,两个都没了。”
于慧慧看着亲爹那么难受,本想劝慰一番,但她实在不知道哪里值得伤心,又被大滴大滴掉在脖子上的眼泪搞到洁癖发作,因而表情复杂地说:“我是女孩子,本来就不应该有弟弟啊!”
此弟弟非彼弟弟。
元湛英哭笑不得,把于慧慧抱起来,幸亏孩子才二岁,还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等到大了想起这件事,不在于金涛面前笑出声都算是孝顺了。
于金涛失去了怀里的依仗,看前妻的眼神仿佛牛郎看王母娘娘,他表情凄凄切切,望着于慧慧:“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了,等以后你长大了,可一定记得要对爸爸好啊!”
于慧慧低头抠手指,嘟嘟囔囔道:“你得先对我好才行。”
于金涛开始掏兜,陆陆续续拿出一串钥匙、几十块零钱和一盒石林烟,见没什么闺女喜欢的东西,又开始悲伤起来,把钱硬塞过去,哽咽着说:“拿着买点糖吃。”
于慧慧立刻改口,像小天使一样眨眨眼说:“爸爸,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啊?放心吧,有我呢。”
于金涛放下心中大石,亲了于慧慧一口,仰头睡了过去。
元湛英看他打起了呼噜,无奈地叹一口气,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和林德明商量:“你开车把他送回去?”
林德明接过钥匙,点点头,动作粗鲁地驾起于金涛的身子,没管他是否舒服,一路拖下楼了。
元湛英在窗口望着车子驶去,仔细回忆了一下。上一辈子,她根本不知道这对双胞胎的存在,或许曾经也在张燕的肚子里出现过,但是她能肯定的是,于金涛最后只有两个孩子平安长大了。
其中,于慧慧是他的骄傲,是他的继承人,而那个私生子,是他计划着死后为他摔盆的,必不可少的儿L子。
最后那个儿L子为他摔盆了吗?可惜元湛英当时郁结于心,走在了他前面,没有看到那个场景。
她想问于慧慧:闺女,你听了妈的话,把妈的坟单独迁到一处了吗?不是山明水秀无所谓,不是风水宝地也没关系,活着她跟于金涛蹉跎了一辈子,死了,她不想再入于家的祖坟。
于慧慧声音清脆地说:“妈妈,我一定听你的话。”
“什么?”元湛英回过神来,惊讶地问。
于慧慧此时还是幼童的模样,圆眼睛圆脸,和于金涛没有半分相似,她笑着,露出两排小米粒一样洁白可爱的乳牙,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妈妈,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别因为爸爸伤心了。”
元湛英突然热泪盈眶,抱住孩子,喃喃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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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明按照元湛英说的地址,把于金涛全须全尾地送了回去。
他车开得急,于金涛忍了一道儿L,等停车后才跑到路边吐了。
林德明按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这人模样跟张燕有七八分相似,却少了几份戾气,看到林德明,愣了一下:“你是?”
于金涛抹了抹嘴,从边上站起来:“妈,是我。”
老太太颤颤巍巍迈出门,扶着于金涛往家走,走到林德明身边时,还跟他道了个谢:“不然来家里喝杯茶吧?”
“不了,”林德明笑着拒绝,“太晚了,家里人还在等我呢。”
他从车后备箱里取出自行车,把车钥匙递给老太太,在对方的目送中离开了。
于金涛吐过一次,精神恢复了不少,跟在丈母娘身后进了屋。张燕躺在床上看书,听到动静,眼神都没有给过来一个。
于金涛陪着笑脸凑过去:“媳妇儿L,看什么呢?”
张燕放下手里的会计专业书,皱着眉往后退了一些:“太臭了,去刷牙。”
于金涛灰溜溜地走了。
张母看着女婿的背影,劝慰道:“燕燕,金涛也知道错了,对他好点,这么冷下去,以后日子怎么过?”
张燕冷哼一声,没接话,拿起书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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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电影院撞上的那一次之后,葛沛凝成了林德明办公室的常客。
她不缠着本专业的老师,反而缠着林德明,周围风言风语逐渐盛行。连教导主任都过来找了林德明一次,旁敲侧击问:“你现在还是单身?”
林德明刚被葛沛凝追着问了一道小学二年级都能做出来的题,此时烦得皱起眉:“怎么了?”
教导主任搓搓手,隐约知道面前人的背景,客气地提醒:“咱们学校是不允许师生恋的,你知道的吧?”
林德明盯着他看了一眼:“我当然知道。”
教导主任说:“所以,和学生,尤其是非本专业的学生,老师们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避免外界误会。”
林德明无奈地问:“我已经尽量躲开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不上班吧?”
教导主任挺了挺肚子,摸摸自己的油头:“还是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嘛,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天天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小女生们眼界不开阔,身边也没什么好看的男孩,自然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你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