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个分值很高的单跳,幸好不是连跳,不然她觉得自己说不定要糟。
顺时针压步三次,接左前外转三三次,丛澜舒展手臂弯腰向后,脚下变作鲍步姿态,这是一个柔韧性很高的下腰鲍步,特别的美。
听到进入重音后,她起身,单足向前滑动,看向前方的同时,她跃起跳了个3A。
漂漂亮亮的、高远度极佳的3A。
单看的时候,3A总是那么美,比连跳时候还美。
“Wow——”
“啊啊啊啊——”
“丛澜——”
“lan——”
现场一阵欢呼。
四周跳是男单赛场的王者,3A是女单的王者。
丛澜高举手臂,愉悦地以两个捻转步滑出,身形转动间,裙摆向着四周展开,宛如盛开的水绿色花朵,上面洒满了晶莹的光芒,繁星璀璨,尽落其上。
捻转步后,内刃大一字转体,左脚点冰翻身,接了个好看的华尔兹跳,又换蹲姿的捻转步。
滑出以后,丛澜用转三前交叉和乔克塔作为衔接,跳了个深刃的3Lz。
左前内转三接外勾步,外刃大一字接下蹲的蹲姿大一字,而后直接右小腿贴冰,换跪姿滑行,转体后迅疾起身,接了几个步伐。
正躬身变侧躬身旋转,丛澜单手拉起冰刀,缓慢过渡到了贝尔曼姿态,姿势定格,结束了整个节目。
又一次的,如果忽略那个落冰不甚完美的3A3T。
音乐停止,丛澜望着天花板,松开手,将浮腿放下。
她重重地低下头,弯腰,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
现场热闹得仿佛在过年,数不清的花束与玩偶从观众席上向冰面飞来。
在下排的人扔得最快,位置靠上的正朝着看台栏杆处走去,人影交错,配着欢呼与掌声,这是对丛澜最好的赞美。
她在原地转了半圈,又回到中央位置,直起身,向大家致谢。
人群大多集中在裁判席后面,不过其他的三个方向也零星坐着些人,丛澜没有厚此薄彼,四个方向都认真道谢过后才朝着出口滑去。
冰童从被放开的口子里擦边溜进,弯腰替丛澜捡拾那些礼物,稍后,他们会集中起来送过去。
手扶着挡板,接过两只刀套,丛澜翘着脚挨个扣好。
于谨问了一句:“刚才怎么了?”
丛澜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不小心吃了冷风。”
于谨:“……”
那你这真是太不小心了。
他担惊受怕好一阵子,就怕丛澜结束后过来跟他说,比赛时候扭到脚了、韧带不对劲、膝盖或者哪里出了问题。
结果,答案居然是岔气了。
于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丛澜吐吐舌头,嘿嘿地笑着:“以后注意,尽量不再犯。”
于谨无奈:“行吧,走,去等分。”
他抱着毛巾外套纸巾盒,坠在丛澜身后,侧边有摄像机移动着拍摄跟随,直到他俩踩上KC区架高的台阶,接连坐下。
于是那个摄像师回归自己的位置,留下正对着KC区的镜头,直直地拍着丛澜和于谨。
手臂向后,外套自动(由于谨给她)兜上。
分数还没出来,大屏幕正在回放她刚才的几个跳跃和旋转,没全部播出来,抽了几个技术动作慢镜头回放。
场边突然爆发出一阵掌声,急促、混杂,慢慢地变成统一节奏,不变的是同样的急切,似是在催着什么。
丛澜拉好了拉链,拿纸巾擤鼻涕,听到这声音后她朝着那边看去,见观众们有志一同地在快速鼓掌。
应该不是在给她献上掌声,反倒带着点督促威胁的意思。
丛澜:“诶?”
她好奇地张望着,手里拿着毛巾在擦自己的脖子。
主持人也觉着不对劲,可也不能说什么,难道出来喝止大家鼓掌吗?
这些工作人员懵逼茫然,但观众们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一种特别的抗议。
昨天的短节目分数里,丛澜的P分之低丢死人,著名的欧体解说员Noah直接转了路人的视频,言辞犀利地讽刺了ISU派出的裁判,并表示他很欣赏这位新人,对她的滑行与跳跃技术倍加赞赏。
——“你们是否当真知晓技术手册里的规则?如果没有的话,怎么敢坐在那个椅子上?如果有的话,又怎么敢给出这样的分数?”
他向来以敢说、会说出名,家境好,男单出身,现在早就退役了,也不求国际滑联给饭吃,所以没人能捂住他的嘴。
针对打分偏见,他早些年就开轰了。
可惜,ISU不愧是残疾人限聋哑就业首选及覆盖率最佳的职业机构,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