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霄始终脸上表情凝重,看他的神色,似乎根本没有让苏芷落过去给病患把脉的意思。 “现在是人命关天,我既然懂得医术,我自然有义务过去帮大家义诊!”苏芷落字字句句说的慷锵有力。 谁料,男人却一把攥着她的皓腕,不苟言笑的厉声说道:“生死有命,再说你也并非是陛下派来帮他们医治的大夫,既然有疫症,那理所当然要从京城调遣人手过来帮他们看病。” 苏芷落被齐云霄这么一套歪理给气笑了,这话给说的…… 难不成现在京城那边皇帝要是一命呜呼了,江南一带的老百姓们都还不活了。 “那你说说看,我学医术既然不是为了给人治病,我学习医术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专门帮你调理身体解毒的?他们的命也是命啊,大家那么敬重你叫你一声主君,照拂百姓这也本来就是为官者的义务啊!” 这还是头一次,苏芷落当众和齐云霄发生了口角争执。 站在边上的这些人全程都紧秉着呼吸,甚至是连带着一口大气儿也不敢喘。 苏芷落不顾齐云霄的劝说,她将那帕子拿出来,银针穿着手边上随便拽过来的草绳,就那么随性的在帕子上面一穿一绑,简单的口罩就做好了。 她将这口罩带在面前,不顾身后下人们劝说的径直朝着隔离营地快步走去。 “现在你们呢,先找人,找几个身体健康,平日里在军营里也表现优异的来,时刻记录着,比如他现在身子发烫发烧了,待会等着药送来了之后,喝了药什么时辰退烧的,又是什么时候身子发生好转的。” 苏芷落有序不紊的交代着身边人接下来的差事。 即便是面对疫症,她也可以一样像应对自家府邸发生的那些琐事儿一般自洽。 齐云霄尾随其后就那般跟着她,原本披在苏芷落身上的狐裘大衣也不知道被她什么时候给摘了去。 全程,苏芷落都在忙着帮人查探脉象,就连一句话也不同他讲。 期间长安有些看不下去自家公子被这般冷落着,他从边上拎着一大壶茶水过来:“夫人,不如您先坐下歇会儿喘口气的,现下可就只有您这么一个会看病诊脉的,若要是您身子不适倒下了那可该如何是好,这大家伙儿全都只靠着夫人您呢。” 长安这张嘴巧舌如簧,可并非是白长的。 算是齐云霄吟风他们几个人里面最会说话的。 苏芷落确实是觉得有些口渴,因为在山上吃食紧缺,也不可能给他们好茶好水伺候着,白水总归是没味儿的。 所以到了这边之后苏芷落便安排人手在附近找了几种可以清热去火的草药,这个一来可以降燥,二来还可以用来解渴,款只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帮我问问看,这么多人呢,真的就没人会医术嘛?大家都是一个城里的,再说了,就算是他们现在不出面,这要是疫症的话,躲得过初一,大家也都躲不过十五啊,毕竟一路走来,又在一起吃住这么多天。” 苏芷落喝了一口茶之后她身心俱疲的坐在那石头墩儿上,一脸无语的仰着头看着长安。 今天晚上的时候,长安就已经根据她的吩咐下去查问过一次了。 似乎是百姓们也都意识到了这病来势汹汹,并非像是寻常淋了雨受了风寒那么简单。 在长安一次次的询问,大家都几乎是答案一致的说自己不会医术,也不懂得医理…… 这一次,长安也是琢磨着夫人寻常时候不会轻易吩咐交代给自己事情做,所以,他便直接让身边几人手持长刀入了营地,严声厉色的一番叱问。 且,长安还扬言说是这一次若要是有人背地里瞒报不愿出诊救人者,来日回到了淮南城,将会秋后问斩。 事关生死,这下子大家甚至都开始了相互举报。 “大人,大人我知道,他,他们一家人都是世代行医的!” “我真的不懂得治病救人啊,我先前的时候也就是干过几年的药童,那也只是跟着一起上山挖点草药,这草药我认得,可让我给人治病,这不是胡闹嘛!” 短短也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长安他们再一次过来的时候,面前站着一百来号人。 这里面一些据这些百姓们口口相传说是医术不错的郎中就足足二十多个,剩下的那些全部都是一些药童,或者是经营着药材倒卖营生的。 这些人可实在是来的太好了! 现代有专家会诊,苏芷落这儿也有老中医会诊。 “在我帮大家把脉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确实是有不知名的疫症在暗中传播,但是现状里也有很多不仔细辨析脉象就很难察觉的风寒感冒受凉,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毕竟各位比我年纪大,资历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