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以蒙野的意见来看,这个懦弱的降兵,即便在性格上落后了他的战友,在生命的长短上也应该与他的战友所持平才对。
“我们现在不应该将此人带上,如果您下不去手,或者还遵从着某些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道义,认为降者不杀的话,那就请让我来替您做这件事吧!”
黎筝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如今正是非常时刻,一切应当以战场的局势为优先,任何的仁义之心都不应该被她带到战场的这个冰冷残酷的地方来。
可她将此人留下,也并不是因为所谓的仁义。
黎筝拽住了少年人的手,冷硬的盔甲发出“当啷”的碰撞声,衬着她清冷的声线,让人感到一种兵器的质感:“蒙野,现在宜安的营地已经被赵军所占领,辎重、或者说那些
能够供战士们每天吃饱的粮食、穿暖的衣服、受伤后紧急治疗的药物也全都丢失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重组军队,清算伤亡,跟赵国的士兵再打一场?”
黎筝心里清楚,蒙野脑子里所想的东西跟她一样的。
他们除了想突破赵国的包围之外,就是想要再次跟他们战斗,将丢失的战地收复回来了。
可如今没有食物、没有医药,他们根本无法与赵军打持久战,不需要黎筝转首去向身后这群忠诚勇猛的将士们询问,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大战之后,所有人的肚子都应该感到饥饿了,即便是她自己也不例外的快要听到那造反的“咕噜”声了。
黎筝能感受到所有的热量都在她纤细的手臂肢干之下急剧的消耗着,如果没有食物来源的话,别说是之后的第二第三天了,就是到了傍晚时的下一顿饭点,这群饥肠辘辘,肚子干瘪的战士们恐怕也要手足无力了。
长期处于这种状态之下,他们别说与赵军正对面的再战一场了,光是自己人内部就很有可能出现饿死或者逃离的战士。
蒙野一听,面色同样跟着凝重起来。
黎筝抓着少年的手稍稍加重了力度,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又骑着马将他带到了远离众人一些的地方:“这些话先不要与他人讲。”
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大概都还沉浸在突破敌军包围的胜利与喜悦当中,而这个关乎到生存的温饱问题,应当暂时还没有人想到。
要是希望大家能将这股斗志昂扬的气势保持下去,黎筝就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到这个事情。
“可是,”蒙野眉头皱着,面上显然是受到影响的担忧,“我们应该如何——”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大部队行军在外,吃食如何保证?
这个问题黎筝在西戎丘运送马匹的时候就遇到过,而现在,她可以很迅速地给出答案。
“就近抢!”
“我们能够不处于强烈的饥饿状态下的时期,其实也只有目前而已,要是不能在战斗力最强的时候,趁着赵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刻让局势做出改变的话,那等待我们的····只有一条失败的路。”
时间拖得太长的话,那么在远离秦的赵国的土地上流亡,很可能就是他们最后的结局。
听了这番话,蒙野手下一紧,马匹的缰绳被他拽得整个皱拢起来。
看着他一点点紧张起来的样子,黎筝没有立刻给予安慰,而是道:“所以,我们其实没有逃亡的时间。”
“可、可是,”
少年还在下意识地道。
不逃亡的话,体力自然是节省了,但赵军还在附近,他们很有可能再次陷入危机!
黎筝心领神会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回头,示意他去看那个被他们俘虏的赵国士兵:“所以,他会是我们的机会。”
驾驭着马跑回刚才绞杀赵国将士的地方,黎筝再一次高声下令:“将这些赵国士兵身上的盔甲全都剥下来带着,等会它们就要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