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花千岁一摇三晃脚步沉重走几步回头瞅瞅,总觉得身后有人,这货有聪明劲,没走平日习惯的路,故意多拐几个庄户人家。 刘黑子确实动了杀机, 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一伙来历不明的武装,庄越给他心里留下一道阴影,自己一向颇有主见怎么轻易相信对方,打了一辈子雁,被雁啄瞎了眼睛。 花千岁一半真一半假,其实真假无所谓,他的人不对,过于饶舌。花千所平日话不多一脸凶相,今天表现的反常,村口防务发放武器,花千岁积极参与,格外勤奋。 一段回家的路,花千岁走不到尽头,忽然把心一横,干脆脚底抹油开溜,想到此不再犹豫,顾不上给家里打招呼,闷头直奔村后,奋力将看不见的影子甩掉。他想通了,离开刘村,永远离开。 走出麦田便脱离险境,毕竟饿的太久体力不支,转到一处房屋拐角想停下喘口气却撞上一个人。 庄越负责放哨,猛然窜出一个黑影,急忙缩到另一边贴墙而立,花千岁偏偏撞进庄越怀里,吓的摊成烂泥,庄越只得把人扛回去, 擦亮一根洋火,木匠一看乐了:“宝贝,那阵风把你吹来的。” 庄越打量这个莫名其妙的护法,脾气性格反差大的人比比皆是,此人大的离谱,虎皮老鼠胆。 花千岁有种得救的感觉:“刘黑子大汉奸,罪大恶极,我想投奔你们。” 木匠乐的合不拢嘴,宝贝,缘分啊,专门迎接我们,怕我们迷路。 庄越一脸问号,花千岁叹口气:“刘黑子想杀我。” 庄越说:“想死,想活?” “想活,白天说过的。” “说实话。” “刘黑子真要杀我,我害怕。” “为啥?” “他说我给你通风报信。” “你猜我信不?” “不信吧。”花千岁心里没底。 庄越说:“白天我为啥不宰你,因为你诚实,要不要再诚实一次。” 花千岁终于站起来:“要。” 庄越不怒自威:“记住这句话。” 花千岁垂下脑袋,他从心里怕庄越,不愿面对煞星一样的面孔。 庄越说:“带我去找刘黑子。” 花千岁大惊:“你去过,认识路。” “你是护法,不是第一次护送客人。” “掏老窝?” “聪明。” 花千岁眼睛发亮:“你可要保我,完事我跟你走。” “一言为定。” “你不怕刘黑子啦?”木匠纳闷 花千岁咬压:“他要杀我,杀掉他,我才能活。” 木匠竖起大拇指:“佩服。” 天蒙蒙亮,刘黑子派一个老人出村打探消息,老人回来报告,路上没人。刘黑子长出一口气,村口留下一个班,自卫队解散各回各家,另外派人通知日本人。 刘黑子顾不上休息,召集维持会骨干,自卫队头目开会,中心议题解决花千岁。屋里烟雾缭绕,八仙桌放着放着花千岁上缴的金戒指,玉板指,一枚银圆。在刘黑子的启发下,众人一致认为,花千岁是打入刘村的内应,至于受谁指使无人提出质疑。 刘黑子一掌拍下,立刻缉拿花千岁,众人起身朝门外走,伴随慌乱的惊呼退回屋里。刘黑子抬头一看,进来七八条枪,长短不一,以花千岁为首,另一张熟悉的面孔令他打个寒颤。庄越装束不变却像换了一个人,肃杀,锐利,刘黑子干的刀尖舔血的买卖,什么样的狠角色没见过,真没见过庄越这种人物,天生的王气。 刘黑子还算知趣,反抗徒劳无益不如稳如泰山。 “好汉,敢不敢报个号?” 庄越说:“共产党游击队。” 刘黑子说:“听说共产党专门抗日,为何三番五次找刘某的麻烦。” 庄越懒得反驳:“借东西。” 刘黑子高悬的心落下,再吝啬的人也知道命比财物重要:“只要刘某有的,尽管开口。” 庄越说:“十把毛瑟枪,德国制造。” 刘黑子怨毒的眼光盯向花千岁:“你这是要我的命。” 庄越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日本鬼子马上赶来,我可以等。” “我跟你拼了。”里屋扑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嚎叫着冲向花千岁撕扯,花千岁连连后退,木匠正待阻拦,一声枪响,女人手里冒出一把小手枪。 花千岁胸口出现一个枪眼,咕咕冒血,木匠抓下手枪,女人嗷的一声摊软倒地。这女人是刘黑子的老婆,在屋里听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