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 日军骑兵奔向百马方向,步兵主力一同前往,留下一个步兵小分队驻守,赵渐飞得到新式装备正式掌管三齐镇。小川静雄亲自领队押运粮食,除了车把式,所有的青壮男人全部带走。 此时,庄越位于丁字口,昨夜遇到冷枪,命悬一线。 车马远去,空旷的路上留下孤零零的庄越,一杆汉阳造,四颗手榴弹,子弹百发,盒子炮两把,其中一把是翻译的。 日军假扮国军深入必定有周密的行动计划,他们的目标就是县城,尽管已无法超越日军,庄越还是打算去一趟县城。 他想不通。 鬼子不会冒险到凭这十个人进攻常秣县城,常秣县再无戒备也不会对付不了十几个鬼子,况且前面还有高岭。想到高岭,庄越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今晚日军发动总攻,高岭失守,日军几小时就可抵达常秣,果真如此的话,这伙化装成国军的日军是一支奇兵,绝非平庸之流,他们放弃车马粮食,宁可损兵折将其中必有原因。 走着走着警觉起来,敌人深谙游击战术,断后是最基本的常识,刚才没发现异常,或许敌人埋伏的更远,阻挡通风报信。 他猜对了。 小川静雄还是留下一名狙击手,因为时间关系,行动开始前防止任何意外,杀手躲在距离大民河五里开外的一处路边野坟。 换做自己设伏应该选择什么位置,当然距离县城越近越稳妥,万一有人不走大路冒险穿越荒野,百密一疏。 庄越离开大路进入荒野,草叶茂盛藤蔓绊脚费力费时,夜的逆风将足音完全淹没。走了一段路,前面地势起伏,野生荆棘纠缠在一起行进困难,假如毛四在场一定能够轻松找到绕行路径,庄越不熟悉地形只能走大路。 庄越横向移动走到路边蹲下。 星光下道路宽展清晰,能见度极高,时有夜行的小动物无声无息掠过,从这里向前,任何一处都可能隐藏狙击手。 进退一时难以抉择,庄越决定按兵不动,等到天亮,如果天亮后县城有变,返回三齐镇报信。 一个黑点走来,一个人,有人夜行,庄越产生中彩般的庆幸,这下省事,截住行人打听一下县城情况。 那人忽然停住脚步,此时顺风,隐隐约约有人说话,从隆起的土堆走出一人。 两人很快分开,那人继续走来,后出现的人回到土堆隐身。 庄越打消拦路的念头,那人越走越近,看身形似乎有些熟悉,庄越轻轻向前卧倒,那人一怔,巴嘎,掉头朝回跑。庄越立刻射击,没有击中目标,土堆冒出一团火星,子弹擦着庄越脑袋飞过。 来的是哑巴,哑巴负责接应小川静雄,得知途中发生的情况以及赵渐飞失约,独自前往白杨寨查明原因,在日军的计划中赵渐飞不可或缺。 哑巴警惕性高,边走边看,无意发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倒下,立刻转身逃跑。 庄越侧身翻滚离开路边,变化位置朝敌人隐蔽的方向射击,打完两排子弹脱离接触。 狙击手只打了一枪,一切归于平静,庄越回到等驾林。 黎明,马蹄声声汽车轰鸣由远而近,日军人马全力奔赴三齐镇。 庄越深吸一口气,阻击,必须阻击,延缓敌人进攻,决不能让日军轻易经过,站在树林前举枪射击没有一丝犹豫,射程距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阻击,希望敌人停下,如果可称为阻击,一场实力悬殊的阻击。 枪声之前,车上的日军就发现庄越,骑兵靠后卡车加速向前,车顶机枪横扫过来,双方越来越近,庄越只得钻进树林,日军一刻不停迅速通过等驾林,庄越一路追赶到丁字口遇见蔡小东、蒋风成。 蔡小东是被蒋风成拉拽出来的,不由分说朝镇外走。 蔡小东问:“啥事?” 蒋风成脸色铁青:“快走,三齐镇要遭殃。” 蔡小东说:“已经遭秧了。” 蒋风成说:“刚开始,日本人肯定回来报复。” 蔡小东说:“我知道,这不赵渐飞出来凑热闹,打成一团浆糊,没来及说这事,别拉我,我回去教训赵渐飞,给他一点苦头。” 蒋风成说:“我的蔡大爷,昨天我就给逃难的说过,他们听进去话,跑的一个不剩。你们个个榆木脑袋,不见棺材不落泪,怎么说都不信,死人都拉回来了还在家里斗嘴。” 蔡小东说:“你不是走了,咋知道小东洋冒充国军?” 蒋风成说:“我就没离开三齐镇,这伙人瞧着古怪,果然不出所料。” 蔡小东气愤道:“你咋早不说?” “说了死人更多。”蒋风成直翻白眼。 “风梅还在家里,我去喊她收拾收拾。”蔡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