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我去把大氅收到楼上,马上就来。”
“好。”
吴蔚和张老夫人道了谢,到水房去洗手去了,柳翠微捧着大氅回了房间,先用干净布细细扫去大氅上面的灰尘,才仔细叠好,用同来的红绸子包了,放到了柜子里。
出了房门来到柳老夫人的门前,柳翠微叩响房门:“娘,下楼吃饭吧,蔚蔚也回来了。”
房间内,柳老夫人应了一声,片刻后房门开了,柳老夫人朝着柳翠微扬了扬脸,问道:“还能看出来吗?”
“不能,走吧娘,我扶着你。”
柳老夫人哭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才停,今天的晚饭都是张老夫人和柳二娘子张罗的,柳老夫人躲在房间里敷眼睛。
……
榨油坊
一楼大堂,众人依次落座,张老爹举起酒杯,说道:“蔚蔚啊,张叔敬你一杯,祝贺你!宜王的赏赐……拿来光宗耀祖也是够了的,你算是让我这个老头子开眼了。”
吴蔚将酒杯下低半寸,才与张老爹碰了杯,后者笑眯了眼,感慨自己为何不多生一个儿子,或者干脆有一个如吴蔚这般的女儿。
张老夫人给吴蔚夹了一块排骨,笑着说道:“蔚蔚啊,今儿下午你出去以后,铺子里可是来了不少客人呐,还有带着礼物来的,好在米庄掌柜的老练,帮你接待了。”
柳翠微说道:“来送贺礼的都是知根知底儿的熟人,东西我都看过了,没有太贵重的,便做主收下了,礼单就放在内堂的抽屉里,你想着回礼。”
“知道了。”
柳二娘子见插不上话,便频频给吴蔚夹菜,劝吴蔚多吃点儿。
酒过二巡,菜过五味。
柳二娘子在桌子底下碰了碰柳老夫人,柳二娘子给柳老夫人倒了一杯:“娘,这酒不错,你也尝尝吧。”
柳老夫人垂下眼,沉默半晌,耳畔还回荡着两个女儿对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诫,可她是个笨人,二女儿教的那些话,她反复念叨了许久,却还是没有记全。
柳二娘子又碰了碰自家娘亲,柳老夫人这才端起酒杯,对吴蔚说道:“蔚蔚啊,柳婶给你赔不是了。”
吴蔚连忙起身,依旧是倾斜着酒杯,恭敬地与柳老夫人碰过杯子,说道:“柳婶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严重了。”
柳老夫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想着自家二姑娘对自己的抱怨的话,索性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是我拎不清,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
一言出,除了柱子还在张老夫人的怀里扭来扭去要吃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吴蔚在心里叹了一声,柳老夫人继续说道:“我和她爹……我们俩这辈子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辛苦拉扯二个女儿长大,就盼着能家宅和睦,没别的心思。老大……我们是偏心老大一家,从前呢,是指望着她能支起这个家,如今二娘和二娘的日子都比老大家好,我这个当娘的……糊涂了。”
柳翠微和柳翠华听到自家娘亲说出这话,都面露不忍,却并没有去打断。
就像柳翠微今天下午说的那样:有些芥蒂一旦种下了,便始终都会隔着一层。
这句话,说到了柳老夫人的心坎里。
柳老夫人自顾自地饮下杯中酒,继续说道:“今天早上的事儿,我实在是没想到……没想到后面还有那么多麻烦,我若是知道,也定不会答应的。我只是觉着,虎子不过是个孩子,多个人,多双筷子。可虎子到底是个半大小子,把他养在你们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身边,柳婶做得不对。”
“柳婶儿……您严重了,我能理解你作为母亲的心情,但是我和二娘的日子过得其实也不容易,在您看不到的地方,两个女子支应着一个铺子,有许多困难。还请您老人家多体谅。”
柳老夫人点了点头:“我也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家里头的田产,祖屋都留给了老大一家,他们两个年轻力壮又有儿子,日子只要过得勤恳点儿,总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