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宜王府的令牌后,巡防营的人迅速退了下去。
吴宅距离宜王府很近,不过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吴蔚就已经来到了宜王府外。
两名劲装男子将吴蔚送到了一处角门外,轻轻在门上扣了几下,角门便开了。
其中一名男子朝吴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吴蔚跟着门内的人一路走这,来到了一处漆黑的小院,院内只有一间屋子的亮着灯。
引路的家丁停下脚步,对吴蔚低声道:“姑娘请。”
……
书房内,宜王穿着一套常服坐在书案后,背靠着椅背,显出几分慵懒。
见吴蔚来了,只是稍稍抬了抬下巴,说道:“免礼,坐吧。”
“谢殿下。”
宜王打量着吴蔚说道:“看来,
这你一路是吃不少苦?”
“回殿下,九死一生。”
“哦?发生了何事?”
“平佳县主没有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宜王殿下吗?”高宁雪和东方瑞在海州雷宅给吴蔚留了一封信,上面写的很详细,也告知了吴蔚她们之后的动向。
“怎么,你的事情本王难道还问不得了?”
吴蔚便将她们乘坐的货船在海上沉没,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大致给宜王讲了一遍。
宜王听完沉默半晌,说道:“一会儿让我府中的大夫给你看看,需要用什么药材,只要是王府里有的,尽管用便是。”
“谢殿下。”吴蔚并没有拒绝宜王的好意,她也明白这次自己伤得不轻,失血过多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使得自己患上了贫血,长此以往会引发多种器官的并发症,这可不是小事,能得到宜王府的帮助自然是最好的。
宜王似乎很好心,真的就叫人请来了大夫,当场给吴蔚切了脉,开了方子。
吴蔚心系柳翠微,主动说道:“殿下,天色不早了,臣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不忙,本王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配合。”
吴蔚抿了抿嘴,答道:“殿下,臣的身体恐怕无法胜任……”
“你别急着拒绝,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不耽误你养病。”
“……是。”
“今后你就在自己家里好好养病,没有本王的命令,暂时不要出门了。”
吴蔚有些不解,暗道:这是要软禁自己?
见吴蔚不语,宜王稍加思索,索性挑明道:“在世人眼中,你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出现在外人面前了,看见过你的人,本王会交代下去,待风头过了,本王再想办法为你正名。”
吴蔚吃惊地看向宜王,电光火石间眼前闪过了回到泰州后,见到自己的那些人的反应,再想到柳翠微的状态,明白了什么。
“殿下,这是何意?”
宜王叹了一声,说道:“周老爷子已经在泰州安顿下来了,你们的货船沉没后,并非无一生还,逃回来的水手告知了周老爷子,你已经葬身大海的消息。本王已经破格按照六品官员的规格为你立了衣冠冢,还给柳翠微一家发了抚恤银,并把吴宅连着东西两个跨院都赏赐给了柳翠微,如今你在泰州百姓的眼中,已经死了。”
宜王透露的消息,细细碾压着吴蔚的心,一种浓浓的痛感将吴蔚包围,难怪三娘会消瘦成那般模样,难怪……
自己明明没有死,却被人为宣告了死亡,三娘这几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她该有多伤心?!
不过转念一想,吴蔚觉得自己被宣告“死亡”并不是一件坏事,于是便对宜王说道:“殿下,既然臣在泰州百姓的心中已经死了,不如……就请殿下提前结束三年之期,放臣离去吧。离开泰州后,臣愿意隐姓埋名,结庐而居,这世间再也没有吴蔚了。”
宜王看着吴蔚,拇指上的扳指再次被转动,淡淡说道:“本王可以放你离开,还可以赠你一笔足够安详下半辈子的盘缠,不过柳翠微一家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吴蔚大感不解,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宜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凭什么要把三娘扣在泰州城?难道是怕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离开泰州后出卖他?想把三娘留下来当人质不成?
吴蔚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也顾不得这话说出来会不会令宜王不悦,抬起双手朝宜王行了一礼,认真地说道:“殿下请放心,臣离开泰州后绝对不会再接触任何朝廷的人,殿下若是不放心,大可派几个信得过的暗卫扮作家丁,婢女,留在臣的身边,监视臣的一举一动,若是臣有半点出卖殿下的心,殿下就让暗卫把臣就地正法!”
“并非本王不肯放你们团聚,而是依本朝律例,柳翠微是清庐县的恩人,本王体恤清庐县百姓经受的苦难,命泰州府从清庐县的手上接下了柳翠微的供养之责,她今后都不能离开泰州了。”
“……臣、不明白。”
“在一个月前,柳翠微的贞节牌坊已经落在清庐县了。”
吴蔚感觉自己的耳朵突然嗡嗡作响,只见宜王的嘴巴一张一合,好似说道:“那贞节牌坊,正是为你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