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空荡荡的厂房沉寂而神秘。 途爷站在破碎的窗户前,冷笑一声,“简悠,我从宁宸那里听说过你的名字。你能一路找到这里,你的胆量和勇气很值得我的敬佩。既然来了,难道不敢现身吗?说起来咱们也算亲戚一场,你也该亲口叫我一声叔叔。” 简悠蹲在窗沿下,将途爷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堪称和颜悦色,可她分明从中听到了杀意。 叔叔,途爷,简悠终于想起来对方的名字——正是上次劫持宁骁,他的亲叔叔宁远途。 简悠对这个人印象深刻,不仅仅因为他伤害过宁骁,真实身份是宁宸的亲生父亲,更因为他这个人,城府深沉,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到可怕。 现下,他指不定准备好了什么招数对付她。 简悠没敢贸然出声,老老实实地蹲好,等等看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果然,很快宁远途低声吩咐邢彪,“去,把那个司机给我带上来。” 邢彪得令立刻下楼,不多时破碎的窗子里传出了两道凌乱的脚步声。 “你给我老实点,”邢彪咬着牙,像是在卯着劲做什么,或许是他呵斥的人不听话,随即传出了几声沉闷的击打声。 被打的那人一声没吭,简悠听不出来到底是谁,但唯一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她只是不忍去想。 “二楼,虽然也摔不死人,但是折条腿也不是什么难事。”宁远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抬眼便注意到破碎的玻璃上锋锐的尖角上面挂着一缕羽绒,他抬手将其拈了下来,伸出窗外任温柔的晚风将其吹散。 “你不肯现身,是在怪罪叔叔吗?那好啊,我送你一份大礼就是了。” 宁远途说完,用眼色示意邢彪。后者立刻回忆,费劲地擒着高大精壮的陆前将其按在了破碎的窗户上。 陆前的大半个身子悬在窗外,简悠躲在一屋之隔的窗前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陆前很隐忍,碎玻璃划破了他的衣服,他的皮肤,他吭都没吭一声。月光下那双晶亮的眼睛,没有绝望,只有无边无际的恨。 宁远途没有吓唬人,在他的轻声催促下,邢彪用尽全力将陆前的身体又往外推出了一大截。 眼看着对宁骁来说如同手足般亲密的伙伴即将坠落,简悠不忍更不愿,怒声开口,“住手!” “停!” 宁远途立刻抬手,制止了邢彪的动作。一双阴鸷的双眼透过窗子向外扫视,试图寻找到简悠的下落。 “见一面就见一面,不过作为小辈,应该是我给叔叔准备礼物才是。”简悠故作轻松道,“还请叔叔开门,我这就到。” 说完,她转过身去,在破败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可以当做武器用的破木头椅子。 简悠拎着椅子,重重地敲响了隔壁的门。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的开锁的声音,门一开,简悠立刻便奉上了大礼。 可怜被指使着出来开门的老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黑影直击面门,哼都没哼一声,又晕了过去。 破椅子悲壮地走完了它的一生,光荣地瓦解了。隔间里,邢彪听到了动静立刻跑了出来,简悠弯腰捡起一条还算完好的凳子腿,直接朝他面门飞了过去。 邢彪反应还算快,矮身躲过了那凌厉的一击。凳子腿旋转着飞向了身后的房间,力道之大,在与墙面碰撞的一瞬间就四分五裂,木屑四溅。 就着隔间透出的灯光,邢彪发现眼前的女人居然正是之前见到的那个女演员,先是一愣,而后又发现她身上穿的衣服竟和之前在加油站里见到的那号女人如出一辙。 他懊悔不已,早知道她会来碍事,在加油站的时候就该把她解决掉。 为了在宁远途面前立功,邢彪没敢多想,飞身朝着简悠扑了过来。 的确如简悠之前看到的那样,他的确练过功夫,比老三之流强了不知多少倍,一招一式也算有点模样。就是不知道那些功夫已经荒废了多少年,空余一副架子,实际上不堪一击。 缠斗的间隙,简悠在地上找到了另一节还算可用的木棍当武器,终于如愿以偿地砸在了对方脸上。 眼见占了上风,她的余光却瞥见隔间里,宁远途挟持着陆前走了过来。一只手上握着一柄尖锐的螺丝刀,正抵在陆前的脸上,那张原本俊朗的脸颊被压得变了形状,甚至已经渗出了血痕。 稍一分神,邢彪的拳头便带着蛮力攻向了她的腹部。 好在她反应够快,向后闪退了半步。尽管被卸去了五分力,那拳头还是不可避免地击打了在她最柔软的腹部。简悠只觉胃部一阵抽痛,本就有胃病的她身子一蜷,空腔里冒出酸水,止不住地恶心。 “哈!”邢彪被她揍得鼻青脸肿,一看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