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近日难得清静。 慕容晏坐在火盆旁边,垂眸阅读着手里的信件,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对面,一向跳脱的兼榆神情也很严肃,“头儿,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静观其变。” 慕容晏看完最后一行字,抬手将信纸扔进火盆里。 “可……” 砰! 前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兼榆刚要动作,便被慕容晏压下。 他掀帘出去,只见一个男人脚下踩着医馆半扇门板,他身后两女一男抬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将人放在了门板旁边的地上。 老人头发花白稀疏,乱蓬蓬的枕在脑下,两颊凹陷的厉害,身体瘦小枯干,浑身僵直,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能动。 这人慕容晏认识。 就前不久,有人带她来这看病……那时候人还能动。 “诸位,有何贵干?” 他换上小郎中温和无害的笑。 “贵个屁干!老子们来干你!”踩着门板的男人指着他大骂。 慕容晏看着对方的唾沫星子划出几道弧线,落在他面前的地上,嘴角的笑容凉了几分。 “俺们娘吃了你的药,没见好不说,现在人都不会动了,你怎么给治的啊!”一个女人尖利的指责。 “今天你得给个说法!不然我们就不走了!看谁还敢来你这瞧病!” 一行人堵住门,气势汹汹。 “稍安勿躁,我先看看令堂的情况。” 慕容晏走过去,刚要近前就被拦住。 “不行!俺娘都这样了,你还想害死她吗?” “你们将人带到我这,又不瞧病…那,想怎么样呢?”他依旧很好脾气的发问。 后头。 兼榆偷偷掀起门帘一条缝,凑上一只眼睛朝外看。 边看边感慨:头儿可太会装了! 这家人可真有点东西,整个黎山去找谁茬不好,非到这作死! “还俺们想咋样?好好一个人让你治成这样,你说俺们想咋样?赔钱!” “对!赔钱!” “不赔钱就不走了!” 躺在地上的老人一动不能动,呼啸的冷风灌进来,刚好吹歪了她眼角滑下来的一滴泪。 “钱嘛,我倒是有,不过不能给你们几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声音温润,像柔柔的飘落下来的雪。 “你说什……” 慕容晏强势打断,“一群不孝儿女!将人气成这样非但不知悔改,还想借这病来外面讹银子?” 对面震惊了一瞬间。 踹门的男人应该是老大,很快反应过来,“你胡诌八扯什么?明明就是你害的!” 慕容晏轻笑了一声。 帘子缝又大了点,后头的兼榆无比激动,以他对头儿的了解,这是要动手了! “大冷天儿的!谁在这练嗓子呢?” 一道慵懒的声音伴着冷风飘了进来。 慕容晏尚未动手,听见这声音面上的冷意顷刻间便化了去,连挂在嘴角的笑都真实了许多。 声音的主人随后出现在门口。 躲在后边偷看的兼榆见到人影的瞬间就缩了回去。 文澜只察觉门帘隐约动了下。 不过屋内有风,吹动帘子也不稀奇。 “他们欺负你?”她无视众人,只看慕容晏。 慕容晏垂眸,很认真的嗯了一声。 文澜扭头,看向年长的男人,“踹掉人家门板,显得你有劲啊?” 她说着抬腿,一脚将人踹出了门外。 动作干脆利落。 而后看向俩女人,“就你俩嗓门大?” “没…” 其中一个惊恐的发出了一个音节。 然后她就升了起来。 文澜抬手一抛。 人体砸向另一个女人,俩人卷在一起甩出了门外。 剩下个男的吓得屁滚尿流,口齿不清的喊着,“我自己走自己走……” “滚回来!”文澜冷声道。 那人跑到一半,两条腿细面条一样打着颤,脸色苍白的转身。 文澜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门板,“修好,不然我把你当门板装上去。” “我…我…”不会。 然而文澜太可怕,他硬生生把后两个字咽了回去,哆哆嗦嗦道:“这就修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