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吃饭时候我听见你的话了,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刘府行将就木,即便你执意留下去,也没几天活头了。” 刘管事沉默。 文澜微微一笑,继续道:“你明白刘府吃相难看,留不住人,为了手底下人好,你告诉他们想走想留全凭心意,其实潜在意思就是,东家太缺德,能走走吧。” 刘管事蹙眉看向她。 “看似为他们着想,但你自己又不走,有部分犹豫的人还是会跟着你留下来。美其名曰和老东家情分深厚,可真的深厚就不该鼓动底下人出走,真的为底下人好就该毫不拖泥带水的领人离开……而你,看似兼顾,实则两边都没保住,说好听点你这叫老好人,说不好听点就叫傻叉。” 刘管事先前略显玩笑的姿态消失不见。 凝眉思索半晌,认真的问:“傻叉是啥?” 文澜:“……你确定要听吗?” “算了。”刘管事立即放弃,而后道:“二姑娘的话我听进去了,我会好好想想。” 两人单薄的寒暄了两句,作别离开。 卫雅端详着文澜,“我怎么觉着你刚刚那忽悠人的样子那么像阿遇呢?” “什么话?”文澜不悦道:“都是弟弟像姐,哪有姐姐像弟的?” “阿遇戳人时候就这样,看着单纯无害,其实句句往心窝里捅。阿洵私下还和我抱怨过,有时候心里就那么一点点阴私的想法,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就先被阿遇赤裸裸的掀起来了。” 两人在街上慢悠悠溜达。 有个人始终不紧不慢的缀在她们身后。 文澜随意向后一瞥,待看清了,才敛下眼尾一点冷光。 她勾了勾嘴角,特意抬手搭在卫雅肩膀上,略略提了一点声音道:“再正直的人心里也难免有阴私的时候,但你看小弟戳谁了?” “倒也说过别人,不过阿洵被说的最多。”卫雅思索道。 “所以他应该反思下自己为什么讨人嫌。” 文澜头也没回,手指在卫雅背后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文澜!” 文洵沉着脸蹬蹬蹬上前。 他近日在其他人家新谋了份教书先生的差事,今儿个学生身体不适,便先回来,不想正在路上遇见二人。 俩人有说有笑,他不好掺和,就想着送到家。 结果文澜和卫雅说他坏话! “阿雅,你别听她胡说。”文洵在卫雅身侧,拍掉文澜搁在人家肩膀上的手,“她如今还记我的仇,自然不会说我什么好话。” 卫雅有点心虚,刚想解释… “大哥误会了,刚才只是聊小弟顺便聊起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文澜目光一转,委曲巴巴道。 “文洵!” 卫雅见文澜委曲顿时不乐意了,抬手将文洵推远了点,“你看看你!” 文洵:“???” 文澜在卫雅背后得意洋洋的朝他挑眉。 “阿雅,你别被她骗了,她都是装的。”文洵咬牙切齿。 卫雅转头看文澜。 文澜满脸无辜的摇头。 “你少来,再欺负文澜我不理你了。”卫雅带着文澜快出他一步。 文洵绷着嘴跟在侧后方。 坚持了一会,见路上前后都没人了,才扯住一点她的袖子边,“阿雅,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卫雅转头看他。 文洵抿着嘴,又小心的拽了拽。 素日清风朗月的男人做出这种姿态简直没眼看。 文澜搓了搓手臂,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文洵错开目光瞪了她一眼。 文澜毫不示弱瞪回去。 又走了一段,才随便找个借口离开。 刘管事那种人,不逼他一把,由着他回去慢慢考虑,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变化。 折回到石厂附近,文澜找了两个游手好闲的人,使了些银钱叫他们去雪窝里将人刨出来。 大冷天的,挨了顿胖揍,要在雪里冻时间久了,命在不在还是两说。 这人是死是活倒不重要,只是他要是死了或者重病,就没人能去刘夫人跟前闹腾了。 不给刘管事使点绊子,他不会下定决心离开。 …… 日子一天天往前。 天气虽没转暖,但总算是止住了雪。 街上来往的行人和小摊也多了些。 最初人们看不起柳夭夭的身份,对她穿的针织裙还不屑一顾,但随着时间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