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 文洵闷声接过了文澜的工作。 虽然开始两下也很坎坷,但好在他很快掌握了要领,吭哧吭哧锯起来。 只是隔一会就要擦下流出的鼻涕。 小黑在院中转了一圈,只在墙根处找到一丛枯草。 嚼了两口,吐出。 踢踢踏踏的晃荡到前院那点小小的蒜苗旁。 文德厚搬东西时特意将它们从地里挖了出来,移栽到此处。 许是经历了一番折腾,那几根细长的叶有些发蔫。 小黑倒不挑,大脑袋伸过去。 文澜瞧见,立马将它拍开。 马头一歪,让开她的手,执着的往过凑。 一人一马各不相让,小黑左冲右突也没冲破文澜的防线,气的使劲打了个响鼻,低头在木板上啃了一口。 木板不可避免的动了一下。 文洵猝不及防,锯条一歪,在手上碰出个血口。 不大,但在指尖,登时就有鲜红的血涌出来。 他想压住伤口,鼻子又来了问题。 一时间顾上不顾下,颇为狼狈。 还是卫雅迅速从里衣上撕下条布,紧紧的捆住了他的指头。 文澜手上用了真力气,将小黑推到一边,迟疑了下问:“伤的怎么样?” “没事,就一个血口。”卫雅答。 文洵嘴张了张,又闭上。 好吧。 没事就没事。 文澜眉眼动了动,去小萝卜头的工具堆里拿过那两包药递给他。 “治风寒的,你自己煎吧,这些木头边角料够烧火了。” 文洵忙活了半晌,总算看见药,接过来后还有些不敢信。 “真是给我的?” “不然呢?你看咱家谁天天这样?” 文澜在自己鼻子下边比了比,语气几分调侃几分锋利,柔软的东西也有,都藏在底下。 出乎意料的,文洵没同她斗嘴,还笑了笑。 “我做完这个就煎。” 他五官端正,风度翩翩,不怼人笑起来的时候温文尔雅,不然也不至于让卫雅千里迢迢追过来。 文澜第一反应却是: “你没发热吧,这药可治不了发热。” 是不是烧昏头将她当成文琴了? “……没有。”文洵脸色一黑。 那言外之意他听的明白,心里的感动和愧疚伴着这句话消掉了起码一半。 文澜现在是会关心家里人了,但想气他的心也绝不是假的! 此外他有种男人的直觉…… 他这二妹对阿雅心思不纯,就像现在,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什么? “阿雅,能帮我煎下药吗?”文洵磨了磨牙,打断两人的悄悄话,开口十分为难道:“小弟又画了两块木板出来,我恐怕还要做很久。” 他说完话,紧了紧鼻子,气沉丹田,努力控制鼻涕不流出来,以免斯文扫地。 卫雅自是心疼。 只是一切同锅灶有关的东西她都弄不明白,想来想去还是道:“你去煎药,我替你,小心伤口别碰到水。” 两人位置调换。 卫雅操纵着锯子,一来一回游刃有余。 木屑随着嚓嚓嚓声飞出来,在地面上落了白白一层。 她动作干脆利落,大开大合间有种女子少见的锋锐之美。 也就文洵愣神的功夫……轻微的帮当一声。 一根木条落地。 横平竖直,规整好看。 “自己煎药吧,大哥。”文澜弯身提起药包,扔到他怀里。 …… 一日时间过得很快。 刚搬进新家,每个人都忙的不可开交。 这样比较下来,文澜竟还算清闲的。 她瞧着天还有一会儿才黑,便同家里人打了招呼,说是出去看看能不能找些烧炕用的柴禾。 小黑想跟她去,叫她拴在了院里。 老旧破烂的民居说大不大,没一会功夫就能走到头,说小也不小,真正每一家都走遍也不容易。 文澜也没往远去,出门拐了两个弯,找到程大山家。 这院子更小,只有一间屋。 有些东西大概是堆不下,全搁在院中缺了顶的棚子里。 “神女!” 马守田第一个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