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土地贫瘠,草木生长艰难。 因而粗木罕见,多是些细瘦的硬木。 宽木板更贵,窄的相对便宜些。 文澜每样要了几个,又买了钉子、铁锯、锉刀、匕首、墨斗等物。 拢共算在一起,掌柜的给抹了零头,还用了六两银子。 扣掉张氏给的二两,还要从自己的存银中拿出四两。 花完,她全部身家只剩下了三两银子。 木料坊掌柜答应用车给她运过去,文澜坐在板车边上,默默盘算着,是时候想辙赚钱了。 有银子才能过得舒坦,才方便招惹点风花雪月。 “小孩儿,你们黎山县城里有几个医馆啊?”她挪到前边,同赶车的小童搭话。 小童头顶一撮头发,编成一个冲天小辫,有点像他手里的赶牛鞭子。 “就前边有一个,你要去吗?”他脆生生的问。 “那你领我去瞧瞧。”文澜眸子弯起。 小童一扬鞭,赶着老牛转了一个弯,晃晃悠悠走出不远,果然看见前边一个不大的医馆。 “这…这么小啊…” 文澜跳下车,打量了下医馆的门脸,破破烂烂灰灰突突的,不像是小郎中会住的地方。 “你是外地来的吧。” “是啊。” “听你说话就不像我们这儿人,咱们这块一般东西长不出来,药材也少,有这么个医馆就不错了。”小童努了努嘴,“这里也就能治些寻常的病,别的病就算郎中能治,也妹有药。” 文澜顿时刮目相看,“你知道的还挺多。” 小童一扬脖子,头顶的冲天辫晃了晃。 “那当然,我和我老爹买木材溜达过不少地方呢。” 文澜很上道的夸了他两句,又请他稍等一会儿,自己进去看看。 推开门,屋里暗沉沉一片。 有个中年男人正翘脚在摇椅上看医书,书都快扣脸上了,听着门外有响动,才拿开。 果然不是…… 文澜稍有遗憾。 “姑娘买药?”郎中问。 “来和先生打听件事。” 中年郎中刚从摇椅上抬起来的屁股又落回去,抄起医书,淡淡道:“你说。” “前几日这边可来过一伙药商?” 医书遮住了眼睛,文澜没瞧见书后那人一闪而过的惊讶。 “是来过,怎么了?” “先生可知他们现在何处?”求人问事,文澜态度摆的很恭敬,一点也没将对方的怠慢放在心上。 “不知道,不过应该还在城里。”中年郎中眼里的惊讶之色更甚,从书后露出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文澜迅速捕捉到了这个眼神,心里有些纳闷。 怎么回事?她问的事很奇怪吗?那伙药材商有问题? 心思转了一圈,她决定直接问:“先生近日可有听闻有什么别的医馆要开?” 可算有个新鲜的问题,虽然有些无礼… “在这地儿医馆就是死赔钱,哪个傻子乐意开?”他随意的摊摊手,“要不是我爹非要我传承他的衣钵,我都不干了!” 小郎中可能就是来赔钱的。 文澜心中暗想:也不知道他那点家当够他赔多久,这种败家的小美人可不好养活…… 她不说话,对方却突然来了兴趣,主动问:“姑娘是要找人吧?” “是。” “那人要开医馆?” “不错。”文澜盯着他。 中年郎中拿手拍了拍医书,“那你不用着急,黎山真有了第二家医馆很快就会传开的,不用特意找就能知道。” 原来是这样。 那看来小郎中还没露头。 文澜放下心,又觉得对方帮自己不少,空手来空手回去似乎不太妙。 “多谢先生,另外还请给我拿两幅治风寒的药。” 正好文洵受凉还没好,能让她拿此事小小做个人情。 “风寒啊,都什么症状?”中年郎中终于离开他的摇椅,拎着小称去墙上拿药。 “就流鼻涕。”不到一个时辰能流湿一张手帕那种。 最后拿了两包药,文澜付了五百文。 “再生病还来啊!”中年郎中热情的将她送出门。 “下次叫我大哥自己来。”文澜回他。 板车重新出发。 晃悠到家时已经下午。 各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