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拔出匕首扔给程大山。 “有仇快报,天亮之前我要回去。”她淡淡道。 大片的血从孙成腰腹之间流出,透过棉衣烫到程大山的手臂。 他死死盯住脚边的匕首,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不…不要…别杀我…”孙成破碎的求饶声从他掌下溢出。 程大山盯着匕首上的血,眼眶通红。 “你快死了知道求饶,那我女人死的时候呢?你怎么不对付我啊!” 他低吼出声,两手抓住匕首,狠狠往孙成胸腔中一送。 “你怎么不对付我啊!非要杀她!” 他说到最后,又愤怒又颤抖,全部力气都用在了匕首上。 孙成呃呃了两声,眼皮慢慢耷拉下去。 “走吧,人死透了。” 文澜站在一边,淡淡道。 程大山这才回过神,颤抖着松开手,又哭又笑看着自己满手的血。 “牵两匹马过来,跑回去太累了。”尤其还要拎个人。 文澜不客气的支使他。 衙役堆里没有醒着的,那些马认得程大山,也没有叫。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眼这群人。 说不上是种什么情绪。 本来…他也该在里面的… 满心欢喜的拿着银子回虞都,然后和家里婆娘买个大院子,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还会有个娃。 …… 两人一路奔驰到黎山县城之前。 弃了马,再次翻墙而过,回到驿馆。 “黎山城外有伙人,拢共十八个,其中一个小孩叫马守田,明日你想法儿将他们接进城里。”落地之后,文澜嘱咐道。 程大山立马意识到问题,“二姑娘,你答应了?” “嗯。”文澜点头,“另外我要赁个院子,你先帮我找找,不要太贵,要住的下我家人,休沐日去大院找我。” “位置呢?” “你看着办。”总归黎山也不算大。 程大山应下,又疑道:“二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今日还在驿馆?” 文澜瞥他一眼,“你不留下难道出去送死吗?还是你这铁公鸡会放着不要钱的驿馆不住,去住客栈?” 程大山讪讪的搓手。 他手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身上血弄干净,省的招惹嫌疑。” 文澜交代完,脱掉棉衣还给他,飞身而走。 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大院屋里也没保住身上最后那点热乎气。 她脸冻得通红,突然一到暖和的地方,鼻尖忍不住一痒。 连忙捏住。 “是澜儿吗?”张氏支起身子,轻声问。 阿嚏! 叫她娘这么一问,前功尽弃。 文澜揉了揉鼻子,“娘,怎么还不睡?” “你去哪了?” 张氏下床,摸黑走到她跟前,伸手一抓,哪哪都凉冰冰的。 “唔,刚刚去了个茅房,又有点渴,去找了点水喝。夜路不好走,所以在外边耽误了许多时间。”文澜让开她的手,“娘你快躺下吧,别过了凉气。” “没事就好,你也快回去。”张氏松了口气。 文澜睡下,只是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次日起来看见小黑,才想起还没将它吃剩的草根毁尸灭迹。 好在这厮向来啃得干净,栓马的角落又偏僻,没人看见。 文澜一边刷牙一边往小黑跟前溜达了一圈,底下的草根立即不见了踪影。 马粪散落了好几坨。 她找来挖土的铲子,全都铲在一起堆到墙根。 “这马怎么还在这,你家的啊?”曹恭直口齿不清的问文德厚。 文德厚吐出嘴里的水沫,慢条斯理的漱过口,又清洗了牙刷,这才不紧不慢的点头。 曹恭直:“……” “不是,你留着它干什么?还养在这,整天吃喝拉撒的多大味道,我们还要住呢!” “你身上的味道没比他强多少。”文德厚淡淡刺了他一句,拿水扑了脸,擦干。 曹恭直一甩布巾,“文德厚,你想打架是吧!” “谁想打架?”文澜端着一盆水过来,哗的一泼,手中又剩一个空盆。 曹恭直躲开飞溅过来的水花,狠狠地磨了磨牙。 他气势汹汹的挺直身板……绕过文澜。 “再有五天就休沐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