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官跑了,小镇彻底成了遗弃之地。 府衙里空空如也,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找不到,只有粮仓里还剩两袋受潮的米糠。 主官大概看不上这等东西,就没有带走。 慕容晏遣下属查探了镇上的情况,发现留守等死的不少,但也不算太多。 他暂时占领了衙门,叫来剩下的百姓。 府衙破败的大门底下,覆着黑面具的人站在当中,周身沉静,不怒而自威。 对面那些哀哀戚戚的百姓们慢慢没了动静,眼含希冀的看着他。 “此地官员走了,没有人再管你们,整个府衙只剩下两袋米糠,排好队,按人领。” 饿疯的人一听有吃的哪还顾及什么排队,一个个眼冒绿光就想往上扑。 兼榆和长风纷纷亮出刀剑来,一脸凶恶模样。 “我说了,排队,按人分。” 他说的缓而慢,冷沉沉的,一直呼啸的风好像都被这话音吓住。 百姓们你推我搡的排好了队,一个个抻着脖子,艰难的往下咽着口水。 两袋米糠看着多,真正到每个人手里还是很少一点。 有人起了恶念,瞧见自己身边有好欺负的,凶狠的伸手去抢。 那母亲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大的孩子,被他一推,顿时摔到在地,只来得及让自己垫在孩子身下。 抢了粮的扭头就跑。 慕容晏拿过兼榆手中长刀,随手一掷。 刀身正正插进那人后心。 抱着米糠的人们瞪大眼睛看着,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动弹。 “如今这时候,夺人口粮等于杀人性命,他该死。” 慕容晏说话不疾不徐,语调平的没有一丝起伏,却让不少人歇了作恶的念头。 两小袋米糠拿回来,完好无损。 慕容晏力道控制的精准,刀尖从后入却并未刺破前胸,米糠好好的,没被血染上。 “你们如果还走的动,还想活,就北上去黎山,到了那会有人安排你们活下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米糠交还给那对可怜的母子,恶人那袋自己扣下。 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 黎山苦寒,万物不生,去了那种地方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他们在这好歹还能多活几日。 去黎山一路风风雨雨,最后还要客死异乡… 慕容晏没理会这些。 为了这些人的命,他已经伸出过手了。 能不能活下去,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马车平稳的驶出镇子,走过文澜一行人昨日走过的路。 不到一个晨昏的光景,两方人马在路上相逢。 慕容晏卷起马车帘子,远远地就看见流放队伍中,小姑娘在地上缩成一个团。 别人都还没睡,她似乎也没睡熟,因为他眼看着她又努力的缩了缩。 慕容晏先把兼榆拽进来,叮嘱他和郭昭万不可露头。 而后自己勒停马车,下去同文德厚和张氏见了礼。 此处地势起起伏伏,地面上石头比土还多。 文澜铺了件棉衣在身下,能抵挡一些石子的硬度。 只是衣服不够大,她只有团成团才能全睡在上面。 刚调整好一个舒适的姿势,一道悦耳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做梦了? 我没睡着啊! 她这样想着,不情不愿的睁开眼。 就见不远的地方,暗沉沉的天光里,好看的小郎中长身玉立。 他换下了长褂,着一身利落的劲装。 半浓的夜色清晰的勾勒出轮廓,肩线挺拔流畅,而腰间一个收束,平添无数风流。 文澜最后一点瞌睡虫飞了,一骨碌站起来。 原本躲在她身后避风的小萝卜头打了个呵欠,往这边看了眼,喃喃道:“造孽啊!” “扰姑娘清梦了。”见她过来,慕容晏率先道。 他与穿长褂时看着有些不同,可一开口还是温温润润的样子,丝毫未变。 “哪有,我也没睡呢,你这是路过?” “是,我们走的一条路。” 文澜看着他,心想:他好像特别爱笑,笑起来越发好看了些,这么好看今晚还能睡得着吗? “我们还要继续赶路,这有两个帐子,你们用着避避寒吧。”慕容晏说完,立即有人抱着帐子过来。 文德厚见状连忙推拒,“这如何使得?” “无妨,我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