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连累一说。”李双安道:“我只是想保全逻些的百姓,不想让他们遭受无端的伤害。
同时,也是希望能够保全大家。”
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对尉迟信雄道:“若是抵挡不了,都督万不要死守,只要留得性命,总是有机会的。”
尉迟信雄摇头道:“我已经从月氏推到了逻些,现在又要从逻些退到吐谷浑,再退就真的没的退了。
我这一辈子,怎么着也算个英雄,所以我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跪着生。”
说着,他拱了拱手,“双安世子保重,某这就带兵离开,绝对不让世子难做。
不管世子做什么决定,某都尊重。”
尉迟信雄又不是傻子,李双安突然让他撤兵,这摆明了是有其他的想法。
而李双安特地来找他,私下让他离开,这是给双方留面子。
他岂能当做不知道?
李双安也知道尉迟信雄知道了什么,他内心虽然觉得尴尬,可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等尉迟信雄大军离开,他就派遣心腹去接触明军,到时候招降就是了。
最多,两不相帮,这就是他最后的善意了。
尉迟信雄很快便带着大军离开了,李双安还为他准备了路上的所需要的干粮。
等尉迟信雄离开后,李双安便派人去接触泥婆罗的明军。
镇守泥婆罗的是秦黑,在收到李双安的密信后,他第一时间不是高兴,而是谨慎。
毕竟从开始到现在,李双安就一直在反抗。
得益于李双安特殊的身份,若是他真的投降,这对大明而言,是一件好事,他们也不用难做,去强攻逻些。
可若这是计划,他自然不能自投罗网。
想到这里,他第一时间就上报了朝廷。
秦墨在收到消息后,也是一愣,没想到李双安居然投降了,根据信保中所提到的,尉迟信雄已经带着大军离开逻些,但是却没有说大军去了哪里,这摆明了是有隐瞒的。
想了想,他给秦黑下指令,“一切以谨慎为主,若是真心归降,那就暂时让双安交出逻些的管控。”
秦墨的确是信任李双安的,可那都是过去了,眼下各自为主,他肯定要为自己手下的将士们着想,不能让将士们无端送命。
有了秦墨的指示后,秦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首先就是逻些城内的探子出动,没几天便收到了详细的情报。
最后秦黑休书一封,要求李双安交出逻些的城防,然后亲自来城外迎接大军。
这对李双安而言,或许有一点羞辱的意思,但是秦黑则是从大局出发。
既然已经投降,那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他就是要借助逻些投降的大势,进一步的压垮大乾。
战争从来就不是过家家,昔日的情义,只能保证李双安的安全,并不能保证所有。
李双安看到秦黑的信笺,也是叹了口气,从大明对自己的谨慎和态度来看,的的确确是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
他将信递给了大论东赞,“安口,你怎么说?”
“这是逼着咱们站队了,既然已经让尉迟信雄的人走了,那咱们也没必要在死磕了。”大论东赞道:“眼下还是以大局为重,保全逻些才是关键。
而且,赞普,咱们这些年为大乾做的已经够多了,既然大乾没有能力守住天下,那自然要换其他人来坐天下。
大明也好,大乾也好,对您而言,都是自己的亲人,只不过是左手倒腾右手罢了。”
李双安苦笑着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若是还端着,倒是有些两面不讨好了。”
投降的是他,眼下端着的又是他,大乾可不会念他的好。
“我只是担心母亲.......”
“小皇帝已经下台了,眼下管事的还是老皇帝,不管怎么样,他们的都不会对蒙赞如何的。
若是他们欺负蒙赞,那么只会加快他们失去人心的脚步。
那也恰恰证明,这些年咱们为大乾所作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大论东赞了解李双安,知道他的顾虑。
相比大明,他还是更加的痛恨大乾。
于他而言,大乾灭了,就灭了。
事实上,南番在他心里,早就随着洛布扎堆的消亡而亡了。
他还记得多年前,自己跟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起打天下,一起一统南番,
他们完成了几百年来都没有人能做到的事情。
他们在一起幻想着能够统一中原,完成千百年来都没有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可这一切,随着洛布扎堆的死去,一切都没了。
现在的南番还是南番吗?
是南番,可也不是南番了。
南番不在了,那么毁灭南番的大乾也可以跟着一起去了。
这在他看来,也算是另类的复仇了。
李双安写了一封信,秦黑收到信后,便带着大军前往逻些。
等大明军队抵达的时候,李双安打开了逻些城门,一马当先走了过去。
他是认识秦黑的,甚至当年两人还有些交情。
只是这些年来,两人的交情已经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