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才蒙蒙亮,那婆子就满脸狞笑着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魁梧的壮汉,今日是打定主意要狠狠磋磨喜乐一番。 她正要开口骂人,就见榻上那个满身血迹,形色狼狈的少女哭着匍匐在她脚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夫人昨日一番话,把奴婢彻底骂醒了……呜呜呜,奴婢再也不敢犯倔,一定什么都说,只求夫人做主给我留条活路吧!” 那花婆子虽然很惊讶——毕竟喜乐昨日表现的实在是十分的忠心耿耿,但更相信自己的手段——对付这种年纪小的丫头,抽上几鞭子再吓唬吓唬,多半就能镇住,于是立即再次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拍着胸口保证一定不会为难她。 喜乐哽咽着求那婆子给她些盘缠,让她能平安离开这里。 “说到底奴婢这也是出卖了主子,总得给自己寻些退路……” 赵府,书房。 刘功双手呈上来的一个信封,满脸堆笑道:“赵大人,成了!院子才递过来的,都问清楚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赵良一手拿过那信封,随口哂笑道:“是啊,这天底下哪来那么多义不负心,忠不顾死的啊?不过一个晚上,小丫鬟就把主子的秘密漏得个明明白白。” 他拆开信封,才读了几句,不仅脸色变了几变,更是再坐不住椅子,即刻执笔给太子殿下报信…… 再说郊区那处院子,当喜乐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后,早得了刘功授意的几个打手提着刀便要冲进屋子灭口,却被花婆子拦下来,给几人塞了些碎银子后,又讨好道:“这小蹄子模样不错,就留给我这老婆子吧,这点银子请各位爷喝酒。” 关于花婆子跟那些个妓院之间的勾当,打手门儿清,知道这小丫头落入她手中,便是再翻不起什么风浪,于是也懒得再管,只说这丫头的性命能留,舌头却留不得。 花婆子连声道是,笑道: “一副药下去,包管她这辈子都是个小哑巴。” 她点头哈腰地将人都送走后,才一脸奸笑着回到厢房。 一进门,就看见喜乐正盯着她给的那几个银锭子,神情格外专注。 花婆子大笑一声,道:“没想到还是个爱钻钱眼的浪蹄子!只要你日后听话,就有你赚的!”说着,她一挥手,身后便窜出几个汉子,手里拿着绳索,向喜乐扑上来。 喜乐却浑然不觉,仍是一片专注地盯着手中白花花的银锭子。 刚才花婆子让人给她拿银子时,那人小声问了一句:“给白的还是青的……” 这句话正巧被她听在耳朵里。 现在她手中拿着的,正是花婆子所谓的“白的”——果然是银光发亮,毫无青灰色的痕迹。 看来这嘉城和兴城中的银子果然有古怪…… 喜乐完全沉浸在思考中,对周围的情况一片浑然不觉,眼看就要被他们拿下。 突然,从斜急速窜出一道敏捷的身影。 苍狼一脚踢中冲在最头的那个汉子的右膝,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膝盖诡异地向前弯折着,一声惨呼跌倒在地。 他出手又重又狠,招招奔着要害和关节,不过几下,那几个汉子就躺倒一片,再无作战能力。 花婆子眼见情况不好,撒腿就跑,却哪里跑得过苍狼的拳脚。 院子里,他一把按住那婆子的后颈便向着坚硬的地面摔去,却听到身后喜乐高呼:“等等!” 苍狼紧忙撤回力道,但还是将手下的脑袋按在了地上,花婆子又惊又惧,眼瞧着青灰色的石板地面向着自己冲来,一下子就昏死过去。 喜乐见她倒在地上,还以为是死了,只觉得好不容易发现的关于银子的线索又断了,一时气得厉害,狠狠地打了苍狼几拳,又被苍狼坚硬的肌肉硌得手疼,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委屈道:“你怎么把她弄死了!呜呜呜!” 才还杀气腾腾,凶神恶煞的苍狼,一见她的泪珠子,瞬间就没了主意,忙把那婆子丢在地上,围在喜乐面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你别哭啊……我……你咋还哭了……” 他急得忙将那婆子提起来,一边狠狠地扇巴掌一边解释道:“好喜乐,你别哭了,你瞧!她没死,你看着啊,我这就给你叫醒……” 一时间,院子里耳光声劈啪作响,十分热闹。 ** 十二月上旬,海边的天气晴好,海浪声声,海风阵阵,十分舒服惬意。 嘉城大营,主帐内。 参将吴学义和付建两人直挺挺地并排跪着,将一封来自两城总兵卢望海的亲笔书信呈上,卢望海在信中说明,这二人是受了他的要求,才对朝廷新派来的官员隐瞒海寇实情。 “顾总督!”吴学义狠狠地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