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上了年纪,有岁月痕迹再正常不过。倒是皇后,作为一国之母,穿戴怎么这样素,连哀家宫里的丫鬟都比不上!” 殷太后语气不无讽刺地回敬过去。 “这几年,后宫可是进了不少骨朵一样的姑娘,皇后这样的,拿什么和人家争宠。” 张口就是不怀好意的挑拨离间。 皇上神情深沉地嘬着美酒,好像没听见这番话。 太子亦是。 皇后神色未变,说话依然不紧不慢。 “争宠?本宫为何要争宠?” 她淡淡笑着,“本宫是皇上的发妻,宫中的妹妹见到本宫高低也得喊上一句姐姐,都是替皇家开枝散叶的姐妹,只要她们懂规矩、知尊卑,本宫不会为难她们。” “太后您多虑了。” 皇后长得端庄大气,清秀而明艳,说话做事都不疾不徐的淡定,很有一国皇后的气度。 殷太后讨厌死了这样的她。 这让她想起了,当年她这个地位低下的庶妃在这人面前卑躬屈膝的不愿回想的经历。 简直如鲠在喉。 也是因为如此,殷太后在皇后人生最幸福圆满的时候,朝太子下了手—— 太子中蛊,身体孱弱多病,跑和跳都成了奢侈,太医断言他活不到二十。 如殷太后所愿,皇后深陷痛苦,一度瘦成骷髅,鬓角都出现了几根白发,沧桑的像个绝望的老妪。 再后来,后宫成了她的天下。 可。 谁知道太子还有好的一天呢。 然后,事情完全失控了。 先是殷家频频被针对,再是她引以为傲的侄子接二连三丧命,之后是跟随她多年的韶姬不知所踪…… 糟糕的事一件接一件。 饶是在诡局中‘身经百战’的殷太后都有些受不住。 面对皇后云淡风轻的态度,殷太后有种一拳打在上的感觉,心口堆积了快溢出来的怒火。 “希望皇后真这么想。” 皇后诧异地看向她,“这是自然。” 只要宸儿的身体痊愈,她别无所求。 太子看着母后温温柔柔‘大杀四方’的样子,眼睛流露出笑意。 他一直都知道,母后不是个柔弱的女子。 若非因为他的身体,母后没心思管六宫,后宫怎么可能乱成这样。 好在母后终于走出来了。 太子朝沈念招手,见她起身过来,对皇后说:“母后,这就是……我新认的妹妹,父皇亲封的荣安郡主。” 皇后早听说过沈念的名字,宸儿的救命恩人。 “真是个标致的姑娘!” 见小姑娘眉眼如画,一双眼睛长的尤其好,灵动有神,清澈无尘,皇后对她印象颇好。 当即取下腕上戴的玉白玉镯,套入沈念细腻的腕子。 “玉镯送美人,以后没事多去本宫的凤栖宫转转。” 沈念大大方方地看一眼镯子,玉色通透,衬得她的手愈发好看。 “谢谢皇后娘娘。” 皇后含笑看着她。 ——现在叫皇后娘娘,再过不久怕是就要喊皇伯母了。 看了眼目光一直瞥向这里的萧执,她欣慰的笑了。 谨之好眼光,早早把这么好的姑娘定下了。 也不知道她的宸儿何时能遇到心仪的姑娘。 … 殷太后发觉变故全出在沈念身上,心里恨毒了她,本想在宫宴前解决了她,没想到柳国公府连她的懿旨也敢不接。 于是,准备了今天的‘惊喜’。 “年年都是歌舞,怪无趣的,哀家让人准备了新样,都一起看看吧。” 当朝太后开口了,众人只有配合的份儿。 “……是。” 啪啪。 殷太后身侧的女官拍了拍手,早已准备妥当的人进来。 为首的是个虎背熊腰,身材高大魁梧的壮汉,眼睛深,眉毛和眼睫都特别黑,面部线条偏正,带着凶相。 他身后跟着几个人。 这几人推着一个被黑布罩着的大车,布下时而有好似猛兽的声音传出,参宴的人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 “用黑布蒙着!不会是棺材吧!” “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