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口发烫,沉声道:“儿臣自会,父皇最好说到做到。”
当今早年为积聚力量,宵衣旰食,不知健康为何物,要不是有沈念呈上的怪医出手的药丸,哪有现在龙精虎猛的样子。
听出儿子话里的关切,皇上喜的险些没了帝王威严。
振臂一挥,“出发!今日朕要给太子打个大的,以祝太子新生之喜!”
是的,新生。
文武百官很给面子的配合,“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震耳欲聋。
殷太后驻足,望着那边的热闹,眼神一沉。
大哥死不瞑目的惨状出现在脑海,尖利的指甲抠进手心,比不得亲眼见到兄长断气的心疼。
“太后?”女官小声提醒。
殷太后回过神,转身进了帐篷。
该到喝血的时间了。
那些人,等她再出来应该会听到好消息吧,哈哈哈哈。
女子白皙平整如婴儿的脸上露出畅快扭曲的笑,看的人心惊胆颤。
“对了,孟令梓怎么样了?”回到帐篷,殷太后面无表情地问。
问着话,将盛满血的杯子往嘴边送。
眼睛闪过一道道嗜血的红光,让人不敢直视。
女官:“回太后娘娘的话,孟总管还在水牢关着呢,离宫前奴婢听说,他……好像是有些不好了。”
殷太后神色未变,声音毫无温色,“倒是命大。”
女官心头一惊。
太后这意思,竟是要孟总管命吗?
可是为什么?
孟总管不是一向伸手太后宠信吗?
诸多疑问冒出,女官脑子都快烧着了。
“传哀家懿旨,让他在水牢里待着吧,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把人丢到乱葬岗去,哀家不想再看见他。”殷太后冷漠地发话。
一想起孟令梓办事不靠谱,害的她身上长尸斑险些丧命,殷太后就没法原谅他。
那张脸长的再好看,也打消不了他犯的错。
再说了,等她掌权,什么样的美人找不到?
女官心头一喊,应声:“是。”
殷太后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放下杯子,擦拭嘴角的血渍,轻笑一声,牙上的血一清二楚,让人愈发惧怕。
“哀家是心狠手辣不假,但不会没原因的打打杀杀,被哀家惩罚的……哪个不是惹哀家不高兴了?你好好办差,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殷太后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此话倒也有几分真心。
她马上会是大越之主,届时缺的人手不少。
而,在她身边伺候的老人,不缺机会往上爬。
端看,谁让她用的更舒服……?
“……是,奴婢谢太后娘娘提携,一定好好办差。”女官连忙表忠心。
之前的思绪彻底被她抛到脑后。
也没想,一旦殷太后失败,她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
明光宫。
四下黑的水牢。
孟令梓胸腔以下的被浸在又腥又臭的水里,边上时不时爬过一只肥嘟嘟的耗子,唧唧的叫声像在嘲讽。
这地方,阴森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吱呦一声,水牢上头的木板被人打开。
射出光来。
从上面放下一个梯子,有人慢慢悠悠地下来。
孟令梓眼睛略感不适,他微微闭眼,努力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强光。
片刻后,睁开眼。
面前的男子容貌普通,放在人群里认不出来。
“……你是谁?”孟令梓声音沙哑。
“太子殿下的人,来救你。”长欢简单自我介绍,用两片木头刺穿了不知害怕的大肥耗子,砍断孟令梓胳膊上的锁链,将他拎出污水。
孟令梓被丢在里面好几天,再加上没怎么吃过饭,浑身无力,差点儿栽回去。
好在长欢扶住了他。
孟令梓苦笑,“……多谢。”
长欢耿直道:“殿下让我好好照顾你。”
“得罪了。”话音落下,伸手将孟令梓一揽,利索地爬上木梯。
孟令梓:“……”
孟令梓眼神麻木,感觉毫无尊严感。
也罢,比在水牢里和耗子为伍好太多了!
他知足。
长欢速度极快,转瞬间将孟令梓带到东宫。
让人烧好水,等孟令梓洗漱完,又进了点食,他才道:“殿下说了,让你先住下……等解决完事会安排你的去处。”
孟令梓表达谢意,“替我多谢太子殿下。”
长欢瞅了他一眼,淡定应下。
瞧着孟令梓那张苍白的脸,长欢眉头一皱,又道:“这几日中都不安宁,你就待在东宫,别出去晃悠。”
以免这人出什么差错,让殿下觉得他办事不力。
孟令梓本就是清瘦型,被关着折磨几天,眼下更是形销骨立。
只他骨相生的好,不仅没影响他的容色,反而还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美感。
“嗯,我有分寸,不会连累大人的。”孟令梓笑着说道。
长欢只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