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玩啊,”洛月卿回答得理直气壮。
要是平常,她早就开始察觉到奚舟律的不对劲,并想出办法哄对方,但因为酒精,她现在只会一板一眼地回答,即便每个答案都不是奚舟律想要的。
奚舟律拧紧眉头,试图寻找一个更合适的询问方式,又说:“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她?”
她又忍不住道:“是不是因为我是个废人,你才会看别人……”
大抵是之前受到了刺激,被压抑着的伤痛又一次涌了上来,无法摆脱、无法缓解,掺杂在每一个想法和猜测里。
可相比于她的压抑,喝醉的洛月卿就显得没心没肺,醉醺醺的目光从上往下,从那张无可挑剔的美人脸到白皙匀称的手指,继而满意道:
“胡说,她根本比不你。”
奚舟律:“……那你刚刚在看什么?”
洛月卿理直气壮,甚至有点不耐烦地重复:“她好玩啊!”
旁边的气压越发低,几乎要影响到另一边的洛月卿,喝醉的人的直觉总是最灵敏。
她缩了缩脑袋,强行憋出一个借口:“她那条钻石项链好闪。”
奚舟律表情一僵,努力回忆了下沈纤云到底有没有戴项链,不过吃了一晚上醋的人,哪里记得这些,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只能咬牙切齿道:“我给你买一个矿。”
自己什么时候亏待过洛月卿,前些日子没少让人送来成品给她挑选,只是不晓得洛月卿喜欢钻石,又因为被继母膈应到,所以,她便只让人送来彩宝,没想到恰恰放弃了个最正确的选项。
如今倒好,让洛月卿眼巴巴看着别人的项链。
奚舟律差点要咬碎后槽牙,觉得眼前这人喝醉后,虽好但气人。
她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又被洛月卿卿抢先,这人仰头看向她,笑眯眯道:“你的朋友都挺有趣的。”
奚舟律眉头一直皱紧,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就是有趣啊。”
和醉鬼讲话总是很费劲,以前奚舟律只是听说,如今倒是真的见识到了。
奚舟律张了张嘴,又觉得再问也不能得出答案,只道:“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都是知根知底、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别瞧着大家现在都是笑呵呵的模样,手底下的事可不比她干净多少。
洛月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恍然道:“这就是你不喜欢他们的原因?”
奚舟律怔了下,随意搭在膝盖的手,无意识地曲起,往里掐住,直白道:“不是。”
她和他们一样,又怎么可以因为这种原因而排斥他们。
“那是为什么呢?”洛月卿像个好奇宝宝,没得到答案就一直问。
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那个被灌醉要被审问的人。
膝盖被掐出深深的月牙痕迹,奚舟律表情越发阴沉,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格外很平静。
她淡淡说道:“在这个圈子里,我曾经有一个、被大家认为是我朋友的朋友。”
她刻意咬重了朋友这两个字,听起来有些讽刺。
“表面她是一个热情开朗,又善于助人的Alpha,脾气很好,又处处维护我,包容我冷血刻薄的性子,保镖不方便进入的地方,都是她帮我推轮椅。”
“私底下她是个最厉害的小间谍,会偷偷告诉我,谁在说我是个残疾,谁嫌弃我总是冷着个脸。”
洛月卿呐呐道:“他们很过分。”
奚舟律却反驳道:“他们说的对。”
奚舟律偏头看向窗外,眼眸里是遮挡不住的阴翳,压抑之后语气总是显得过分冷漠:“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我呢?喜欢一个腿脚残疾的废人?”
“连我自己都
会忍不住嫌弃自己,除了钱一无所有的废人,只能天天坐在轮椅上,成为所有人的累赘。”
洛月卿却眨眼,理所应当道:“对啊,你有钱啊,用钱堆死那些话多的小贱人好吗?”
酒醉之后的回答总是荒唐,奚舟律笑了下,不以为然,又突然回到上一个话题:“你觉得这个人,她对我好吗?”
洛月卿木讷,觉得不对劲却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奚舟律成了最有耐心的老师,解答道:“要是你想知道一个人的秘密,就必须得付出点什么。”
“哪怕是说背后说坏话这种事,你得先和他们提,主动表达出恶意,让别人觉得你是被迫的,实际是极其反感她的,别人才会和你掏心掏肺。”
“那她就是对你不好咯?”洛月卿得出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奚舟律抬起酒杯,浅抿了一口:“我并不在意,人和人的交往总是掺杂着目的性,她所求的是我能且愿意付出的,我便和她交换,如果对方装出一副毫无所求的样子接近我,我才觉得可怕。”
晚风从窗外涌来,浓重的黑云盘踞在一块,好似要向地面压来。
酒醉的人的注意力总是混乱,洛月卿突然问道:“那个人现在在哪?”
烈酒在舌尖肆虐,如刀割般滑过嗓子,奚舟律毫无感情地开口:“她和我表白,说喜欢我,我觉得这是我不想给她的东西,所以我让她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