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与楚国派出的那位老将打过几l次交道,这人性子狡猾,用兵诡谲多变,是个极为难缠的家伙。”
提到正事,她便下意识又自称起朕。
“她们两虽然经历不少战事,可始终没有独自领兵过,如今成为领帅……”
洛月卿边听边走过来,将小碗放在书桌上。
钟觉予又提起国内,说:“杨州也不曾安分,始终是从楚国那儿抢来的城池,如今还有人闹着说自己是楚国人,派去的官员递了几l回折子,都说管不住这些人。”
她眉头皱成川字,中间凹下一道竖痕,直到洛月卿站到她身边才和缓些,抬手揽住对方腰肢,稍侧身埋到对方小腹,便叹息道:“朕也不想如此。”
“可是如今内外
皆忧,朕实在放心不下。”
洛月卿垂眼,浓睫在眼睑下方留下淡淡阴影,瞧不清喜怒,只看见这人抬起一只手抚过钟觉予耳垂,继而用指腹轻捻。
另一只手则拿起翻开的折子,细细查看。
钟觉予不拦着她,借着这个机会暂时歇息。
偌大空间只剩下翻页声,旁边的书架日光照得发亮。
一连看完三本,洛月卿语气不变道:“太医说你需要休息。”
“我知道,”钟觉予猛的立起身子,又道:“可是……”
洛月卿却直接扯住她发尾,轻轻一拉就将所有废话堵住。
洛月卿登时反问:“可是什么?”
“阮鹤、时归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之前你忙着处理京城的事,还不是先将她们派出去,当时也没出过什么乱子。”
钟觉予不赞同:“那不过一个月。”
“一个月怎么了?她们两人又不是愚笨的家伙,以前都曾跟随你左右,别说你藏着掖着,让她们半点东西没学到?”
”我没有……”钟觉予不禁气短。
要是旁人那敢这样和皇帝说话?这普天之下也只有洛月卿这一位,更别说她又加重了语气。
“那不是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懂,阮鹤、时归两人领兵已半年,虽然有小败,但始终是大胜多,可你却不放心,日日让人送信,时时刻刻盯着前方。”
“你让她们怎么想?堂堂主帅却束手束脚,”洛月卿将折子摔向桌面。
她又道:“管理扬州的官员无能,就该换旁人过去,而不是听她一连串的辩解,百姓心念故国很正常,可如今已五年,却仍闹成这样,其中必然人鼓动。”
“这人看不明白,你还瞧不明白?”
“我是……”钟觉予试图出声。
洛月卿却直接道:“我知道你是惜才,这人是你头一回开男女同试科举选出的女探花,可不行就是不行。”
“你本意是想将她放于地方磨炼,现在反倒成了你的麻烦,天天要你为她出谋划策,苦心教导,一次也罢,可次次如此岂不让其他官员寒心?
洛月卿话音一转,意味不明道:“本宫前几l日可听见旁人谈论,陛下对探官大人格外关注,像是有立皇妃的意思……”
拖长的语调,里头的字句直叫让生寒。
钟觉予当即就骂道:“朕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思,是谁在胡编乱造?!”
她气急了,周身气势一变,如同一座大山要往旁人身上压,那眼眸更是冷凝。
洛月卿却不惧她,端起旁边小碗,白瓷勺舀起汤药,便往钟觉予唇边送。
下意识的习惯比反应更快。
钟觉予原本还想质问,却直接张口,苦药在舌尖扩散,让人越发不悦。
她又道:“是谁、唔。”
又是一勺子药。
“谁、唔。”
这一勺比前两勺都多。
钟觉予含着药,总算有点回过味来,茫然地眨了眨眼,没敢再多说。
一勺接着一勺,这汤药从太医院端到这儿,温度恰好适宜,连吹都不用,直接往嘴里送。
钟觉予苦着脸接着,就算她不抵触喝药,可也不喜欢吃苦啊,往日喝药都是端起碗来,几l口饮完,现在倒好,一小口一小口的,将这个过程无限延长。
她扯住洛月卿衣袖,小弧度地晃了晃,表示求饶。
洛月卿这才又开口,似笑非笑道:“朕怎么了朕?是臣妾喂朕的汤药不好喝吗?”
好怪的话语,特别是朕这个字被刻意加重,越显阴阳怪气。
钟觉予猛的一回想,才发觉自己竟又在别的地方做错了事,苦笑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之前一时顺口、唔。”
她嘴里又多了一勺药。
洛月卿又说:“我不是管着你,可如今你事事都要累在自己身上,文武百官倒变成了无用废人,岂不本末倒置?”
钟觉予连忙点头:“你说的是。”
彻彻底底知道错了。
最后一勺汤药入了喉,钟觉予忙揽住对方,将她往自己怀里扯,让对方侧坐在自己大腿上。
“我知道错了,”她低下头,埋到洛月卿肩颈,又一遍重复,声音放低放柔,带着几l分撒娇的意味。
“往后一定不会再犯了,皇后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洛月卿哼了一声,抬手勾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