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仍是一片坦然,神色波澜不兴:“我没说过,你听错了。” 文昌终于明白他是在耍赖,无限愤慨地指责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小仪也听到了,还有诸位大臣,你不能耍赖。” 他笑而不语,心底却忽然忆起当年情景,那些失去之后的苦涩,重新得到后的欣喜,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惧,以及天人永隔后的孤寂。看着此刻,灯影摇曳下的少女笑靥如花,正如他的期望一般,对着他笑,对着他皱眉,瞬间便生出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于是不再逗她,携了她的手,柔声道:“那么现在便回去睡罢。” “不行,你不能这么敷衍我,别以为去睡觉这样的托词就可以打发我!” “明天既然要出行,今日还不早点歇息吗?” “呃?你这是同意了吗?” 他微笑,“没办法,阿拂的生日愿望,我怎么能不答应呢?” “那我能再多要个愿望吗?” “……” 文昌小姑娘要探望的故人自然是现任君禹教宗主君玮。因怕君玮认不出来,特意又换成原来的样子,只是没有了脸上那道伤疤。她本来确是想在脸上做个法,弄出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疤来,无奈帝君在一旁凉凉地说了句“若是少了这道疤,他便认不出你来,你这故人不探也罢”,只好放弃。 其时正值三月,山上的树木刚刚抽了绿芽,放眼望去,君禹山一片浅碧,点缀着烂漫山花,甚是好看,二人也不腾云,只携手在山间漫步,走走停停,足足接近正午方才走到了君禹教山门前。 君禹教的山门十分气派,约十丈见方的平台,立着汉白玉的拱门,后面是盘旋而上的石阶,远处殿堂林立,气势恢宏,隐约可见青白衫子的弟子身影,想必君玮将他写小说的本领用在了招生宣传上,这些年间忽悠了不少子弟入教。 隔了老远就看见君玮和一位青衣白发的长者站在一起,貌似正在聊天,文昌小姑娘激动之下,甩开帝君的手快步冲了过去,慕言长眉微敛,也不言语,只是跟了上去,在不远处站定,神情淡然地看着她和君玮寒暄。 “君玮!好久不见,你还好吧?”道出了这句开场白后,文昌小姑娘毫不意外地看到君玮一脸愕然加不可思议的样子,于是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看到我一定是这个表情,我没有死哦,你没想到吧,不过你不要怕,我不是鬼,是仙哦。虽然这样说好像有点炫耀的意思,不过是真的啦!” 说罢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君玮,然后无限感慨地继续拍着君玮的肩头,“君师父的药毒不死人,不过养生保健倒是有一套啊,你看看,隔了那么久,你的样子都还没什么变化,而且好像比以前还要年轻啊,我都妒忌了——” “那是我孙子,你要找的是我!”一边的老人咳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文昌回过头来,有些茫然地看着青衣老人,只见他神情激动,目中竟然有了一丝泪光:“阿拂!真的是你……我总是有感觉,你没有死,我的感觉没有错,你真的还活着!” “你是……”文昌小姑娘有点摸不着头脑,身后的帝君柔声提醒,“你要见的是他。” “君玮?你怎么变得比你爹还老?” 君玮面上一僵,恨恨地道:“你都死了快四十年了,我怎么能不老。” “那么久了……”她带着意外的神情打量着他苍老的面容和雪白的发,从那愤愤不平的神情里依稀看出当年那个白衣少年的影子,脸色顿时露出一丝哀伤,有些怯怯地叫了一声:“君玮。”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你真的没有死!阿拂!” 一边的帝君不太自然地咳了一声,君玮松开阿拂,视线转了过来,看着面前这个衣袂飘飘的俊逸男子,这个本应和阿拂同在王陵中沉睡的人依旧丰神雅淡,气宇轩昂,他略微迟疑了一下后便露出释然的表情,“你也是仙?” 帝君微笑颔首。 “这样很好”君玮点头,似是感叹地道,“你们又能在一起了。” 因为陡然拉开的年龄差距,两个人都显得有些生疏拘谨,聊了聊别后的境况后便只好无言相对,后来籍着君玮的提议,去后山君师父的坟上走了走。君师父已经辞世十多年,旁边不远处还有小黄的坟冢,坟上的青草已经萋萋茂茂,阿拂在君师父的坟前拜了拜,给小黄的坟拔了拔草,有些伤感地想着逢年过节的时候君玮不知道记不记得给小黄烧些烧鸡吃,九泉之下的小黄不知道是胖是瘦。慕言看她神色凄凉,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生老病死乃是常律,纵使是神仙,若是不能度过劫难也难免一死,你无须太过介怀。” “慕言,”她沉默了一阵,幽幽地开口,“我不在了的那些日子,你是不是经常来看我?” 迟疑了片刻,他轻轻点头。 “你那时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