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也可以离开了……”
整个白崖山,如同一片大陆,朝向天空飞去。
大风呼啸。
数之不尽的普通民众,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在帝都的飞升中。
根骨天赋超凡者,都幸运的被带走了。
他们,都是被淘汰的落选者。
其中许多人,都与家人分别。
本以为此后将天人相隔,仙凡永别。
然而现在,大家都得到了飞升的机会,这令他们看见了曙光。
已经幻想着与那些幸运儿再次见面的场景!
然而,相较于普通人们的兴奋。
白崖山上的修士,却都始终无法放松。
他们凝望着那个巨大的天洞,心里如一根绷紧的弦。
只有修行者才知道这带亿万人飞升,是什么样的惊世之举!
而此前小须弥山飞升失败,数十万僧侣殒命的场景,也还历历在目。
谁也不能保证,今日是否会惨剧重现!
“其实以那位观主的通天伟力,他完全可以自己离开。”
“哪怕是只带道教中人飞升,对他来说,应该也是稳操胜券的事。”
“然而,他还是选择了最冒险的做法,亿万人一起飞升,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修士们暗暗祈祷,同时内心也充满感慨。
“师傅,究竟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在西域大漠,他为了阻拦佛门飞升,致使数十万僧人殒命,那时我真的觉得,他行事手段如同魔修,太过残忍……”
“可为什么,今日我等求他相救,他又毫不犹豫,选择了救所有的人?”
“是我们看错他了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多年轻修士,都在复杂地凝望天上那道身影。
他们想不通。
为何这个人,行事如此狠辣,却又在世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义无反顾地站出来?
这真的很矛盾。
“其实没什么好觉得奇怪的。”
相较于年轻修士的非黑即白,经历过风霜的老辈存在,要更加通透些。
“佛道之争,是势力之争,是立场问题。”
“冒险救人,是本心之争,是道教中人的原则问题。”
“有所为,有所不为。”
“上不惧天道,下不欺蝼蚁,对于敌人杀伐果断,对于无辜者心存善意。”
“这便是他们所修的道。”
“大道广袤,包罗万象,岂是区区是非善恶几个小道理,能够囊括的?”
有老辈强者如此解释着,那是仙台级的存在,他似乎是在与小辈解惑,但实际也是自己,突然悟出了些许大道。
“大道广袤,不是是非善恶几个小道理,所能囊括的……”
许多修士低语,似懂非懂,
看向天上那道修长身影的目光,越发感到崇敬。
“你说,他真的能带我们顺利抵达上界吗?”
随着整片大陆越来越接近那个天洞,修士们都微微攥起了拳头,手心不自觉地渗出了汗水。
“无论成功于否,他都值得我们歌颂。”
有人沉声道。
“没错!”
许多人附和,神色崇敬。
悄然不觉间。
林恒收获了很多的死忠级修士信徒。
当然,此时此刻的他,是无心去关注脑海中的字幕了。
现在的白崖山,距离那个天洞,已经不过千丈距离。
呼啸的罡风。
如凌厉的刀。
旁人不绝,林恒却浑身刺痛。
他又服下了一枚仙丹,补充状态,倾力加速,要一鼓作气,越过天洞。
然而就在距离天洞,不足五百丈的时候。
他所担忧的事情,终于来了。
“举世飞升?”
“真是好大的手笔……”
突如其来的冷笑声,响彻了一方天地。
下一秒,天洞处,滚滚阴云奔涌而至。
这一瞬间,整个白崖山的温度暴降,普通民众只觉得坠入了冰窖。
修士们亦脊背发凉,汗毛尽起。
所有人惊骇抬头,那一望无际的阴云,正在翻滚。
里面残肢断臂,骷髅鬼脸,时隐时现。
渗人心魄的鬼哭狼嚎生,贯彻穹苍。
莫大的威压,携带着万钧之力落下。
一直徐徐升空的白崖山,在这一刻,终于停滞了下来。
也是在这时。
四面八方,无数黑云到来。
一尊尊庞大的阴神恶鬼,立于黑云之上。
或搬刀山。
或架火海。
或端油锅。
或举铡刀。
威风凛凛而至!
与之同时,一个个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冷笑着显露身形。
杀威棒挥舞,风声猎猎。
拘魂索拖地,哗啦作响。
他们的气息恐怖至极,有不少,甚至与林恒此前所杀的黑白无常,不相上下。
“果然……”
林恒眸子微凝。
他就知道,传说中的地府正神,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