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几个小子恢复得快,歇一会儿又活蹦乱跳了。他们在林子里上蹿下跳,掏鸟蛋,掏松鼠窝,祸害得那些栖息在树上的动物们不得安宁。你还别说,真给他们掏到不少好东西呢。十几个鸟蛋,松鼠晾在松针上的蘑菇,从松鼠窝里掏到的松子……
天快黑透时,小福丫带着满当当的瓶瓶罐罐回来了,还“捡”到一个大铁锅。两家人早已见怪不怪——小福丫不愧是锦鲤娃娃,每次都会带给他们不一样的惊喜。
好在从前山镇出发时,秉着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吴婆子给每个人都分了些粮食背在背上。有的在逃命中丢了,有的被人抢了,不过总有那么几个,保住了自己的粮食。
每个人带的粮食不多,也就四五斤的样子。五毛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的背篓亮出来,里面除了他自己的东西,还多了不少。
五毛眉飞色舞地道:“有几个不长眼的,想抢我的东西。被我扮猪吃老虎,给‘反抢’了!奶,你可别骂我,真不是我先动的手!”
吴婆子煮了一锅咸粥,里面放了蘑菇丁、扯碎的野菜,还有孩子们掏的鸟蛋,也都打了进去。五毛反抢的物品中,有一块长毛的咸肉,吴婆子也洗净了,切了一些放进粥里。
粥煮得浓浓的,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幸好他们周围没其他人,否则一定会遭人眼红的。大家都饿了,狼吞虎咽地吃着粥。有的连碗都丢了,便摘来大叶子卷成筒装粥,一样吃得喷香。
他们在林子里歇了一晚,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和霍羡阳轮流守夜。一夜平安无事,却也没等到宋老二、宋老五他们。吴婆子用剩下的粮食,煮了些干饭,团成饭团,一人带上俩便重新启程上路了。
太阳升到树梢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县城。远远的,便看到县城外面灾民人山人海——很显然,灾民人数已经超过县城能接收的数量。这也在他们预料之中,毕竟五雷县是距离前山镇最近的县城,是难民们投奔的首选。
五雷县县令接到开仓放粮的命令,给城外的灾民没人发两斤粮食,并指点他们一路往东北方向去。那边地广人稀,被收留的机会更大!
天气渐渐冷下来,难民们必须在冬天来临之前,寻到安身之处。很多人听从了五雷县令的建议,一路朝着东北而去……自然,也有人抱着侥幸的心态,往最近的城镇而去,毫无意外都被拒之门外,只能继续他们的逃难之路。
“爹!娘——”被哥哥扛在肩膀上的蒋果果,老远就看到一袭黑衣的赵长胜,和坐在马背上清丽娴雅的蒋知雪。小姑娘扯开嗓门,叫得那个亲哪!这才分开一天时间,就好像半个世纪没见爹娘似的,扑进她爹的怀中,哭得那个委屈哟!
“爹娘坏坏,抛下果果和哥哥们,自己逍遥快活!”蒋果果抽噎着,一脸控诉——有你们这样当爹娘的吗?尤其是爹,只顾着娘,早忘了你还有个女儿吧?
赵长胜抱着闺女,干巴巴地安抚着:“爹娘在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爹也在找你们……”
蒋知雪有些无语地道:“我说让你过来跟娘一起骑马,是谁非要跟福丫姐姐一起的?蒋果果,倒打一耙的本事,就你使得最溜!”
“你们为啥不来找我?我还是不是你们的闺女?我是捡来的吧?爹只顾着你,你们是真爱,我和哥哥们都是意外,是吧?”就没见过那个三岁的孩子,像她嘴皮子这么溜乎的。
蒋知雪冷笑一声,道:“你说对了!你爹是我男人,心里、眼里都是我不应该的吗?我眼光好,找了你爹。你要是想要人真心疼你,长大后睁大眼睛挑一个心里眼里都是你的男人去!跟我抢男人,你有那资本吗?”
赵长胜无奈地一笑,低声道:“少说两句,你就别刺激她了。毕竟是亲生的,气坏了你不心疼?”
霍羡阳睁大眼睛吃瓜,快乐得像只瓜田里的猹——原来你是这样的公主!胆子大,脸皮厚,难怪和亲路上把护送的将军勾搭走,一块儿逃婚了呢!果然不一般!
不过,赵长胜你小子,能跟公主修成正果,还得感谢我老霍呢。当初如果不是老子,帮你遮掩逃婚路上留下的痕迹,你小子早就被皇帝老儿捉住砍头了,哪还有福气娶公主,生下四个儿女?
霍羡阳四十五度角仰天——深藏功与名!
“呜呜呜,小白菜呀,叶叶黄啊,两三岁啊,没人要呀——姐姐,快说你要我!”戏精蒋果果泪眼朦胧地看着福丫姐姐——我只有你了!
“我要你,姐姐要你!”福丫无奈配合她演出。
“我不要你们了!我有我福丫姐姐就够了……”蒋果果抹掉眼泪,故作坚强,小手紧紧拉住福丫的,态度决绝。
谁都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这样的戏码,三五天就要上演一次,配角和观众都已经麻木了。
赵长胜对宋老汉道:“县衙有规定,准许难民进城采买物品,不过一户人家只允许两人免费进城,多出的人必须交十两银子的押金,进城者天黑前必须离开。若私自躲藏不出,以逃犯论之。”
吴婆子赶紧道:“我家就我跟福丫进城吧!”
“娘,我和老三陪你进城!”宋二贵的声音适时响起。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宋家老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