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爷抹去眼中的泪水,一字字细细看去…… 书上写道,他为了独占李家家业,听信宁、刘、万、田四人之言,设局陷害自家兄弟后,任由宁海、万修远等人,将亲弟活活逼死。 事后,他将二人草草葬于荒郊。 李在全为了让他安心,谎称给了银两田地,将二人分家出去。 后又听信宁海所言,谎称他们兄弟二人,欠下赌债,变卖宅子田地后,去了南方。 这些年,为了安他的心,缝年过节,李在全就托人买来些南方才有的小玩意,说是兄弟们在外做买卖,差人送来的。 以至于七八年过去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都在外活得好好的。 没曾想,现实居然如此的残酷。 信中,无处不是忏悔之意。至此,他没脸面对李家众人,更没脸为他这个老父亲养老送终。 一心只想,亲自去地下向兄弟们忏悔。 难怪了! 难怪阿全会选择把自己呆在这棵树上了!这棵树,是当年他们兄弟仨个亲手种下的! 信的最后,他注意到一个从没见过的名字——林桃。 阿全在信的最后写道,因其听信宁海所言,不仅出言挑衅林桃。甚至买人,妄图烧掉林桃的宅子。 阿全提及,是他有错在先,林氏才会予以报复。 然而最后一句话,是阿全嘱咐李家众人,第一,再也不相信李家之外的任何人。第二,不要再去招惹林桃! 看完,李老太爷心中也有了定论,浑身颤抖的将那封信折好揣进怀里。 他是年纪大了,可他眼不瞎,心更不瞎! 他老了,可他的孙儿还年轻着呢!欺辱他李家无人? 次日。 林桃一早就听周锄说,李在全家天不亮就挂起了白纸灯笼。死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在全本人。 这反倒是把林桃搞不会了! “昨晚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她第一反应,会不会田二狗做的。 然而转念,又觉得此事怎么想怎么蹊跷。 若是二狗做的,李家怕是连李在全的尸体都找不着。 怎么可能一早就把灵堂都摆上了。而且周锄还说,他是亲眼看到李在全的尸体的。 连李在全自缢一事,李家都没有丝毫遮掩。 如今,李家是李在全的父亲主持。 搞得她都好奇得不行,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个父亲这么坦然的面对儿子的死。 就在林桃看着门外的天空发呆沉思之时,前院传来小月牙慌慌张张的声音。 “老太太!老太太您快来啊!” 猛的回过神,她把裙脚一卷,提着门边的砍柴刀就冲了出去。 她就说嘛! 世间最大的怨恨,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试想,如果是谁动了她的儿子,只怕是她早就杀到对方门上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嘛! 然而到了门口,却见三个丫头一人一边的扶着打开的院门。 门外,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和一个年约十八九披麻戴孝的少年,站在她的院门前。 少年怀中抱着的,是一个崭新的牌位。 牌位上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李在全’。 一见她,老者一杵手中拐杖,沧桑的声音低吼:“跪下!” 林桃没反应过来,这是打上门来,叫她跪下呢? 出神间,门外的老者一把就将身旁的少年按跪到了地上。 “父债子偿!既然是你父亲做了对不起林老夫人的事,那就该由你这长子,来偿还你父亲欠下的债!” 少年将头重重叩到地上。 这时,林桃才注意到,少年背上还背着荆棘。 而旁边的白发老者腰间,也拴着一圈同样满是尖刺的荆棘藤。 “请老夫人责罚。”少年的声音铿锵有力。 林桃眉头深皱,这……又是给她演的哪出呢? 老者拿过李在全的牌位,少年则将背上的荆棘条取下捧在手里,迈步就要进门。 徐四妹手一抬,将人拦下。 “不许你们接近我娘!” “我是来向林老夫人负荆请罪的!无论老夫人如何责罚,李墨年都毫无怨言!只请老夫人真心饶恕我爹犯下的错误。” 少年眉目清秀,身姿柔弱神情却诚恳坚毅。 薄唇轻启:“我爹买凶纵火有错在先,即便人走了,可错就是错了。今日墨年前来,只为求得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