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把三柜和母山羊送到山上去以后,林桃这边也忙活了起来。 在散布消息这件事上,田二狗简直是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两三天后桃源镇周边十里八乡,但凡没有地的,又或是大旱里把钱和粮种都使尽了的,全都涌到镇上。 而山底村的村民们是最先来到东大街的。 二娃早就安排好了手底下的人沿路把大伙们引导过去。 别看来的人多,东大街的次序一点不乱。 …… 牙刷厂三个字的牌匾下,田二狗的弟弟三娃端坐在门前。那小桌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直接看不到头。 而那张小桌后面老远的墙角里,坐了个看热闹的小老太太。 “爷。” 正转头看后面那小老太太的三娃,回过神来。 “大嫂子,我哪是什么爷啊!我就是个管事的。可担不起那称呼。” “是是是,管事的,我家这娃平日在家可没少做事。脑子好使,手脚也勤快,求您让她试试吧! 而我们这些没房没地的,让她一个小娃在外咋活啊!求求您行行好,也让她一起进厂行吗?”说着,红了眼的妇人就要跪下。 三娃伸手将人拦住:“大嫂子不让娃做活,没说不让娃进去。我们东家安排了地儿,让他们这些不能做活的娃娃们呆着。等你下工了,就能把娃一起带走。” “真、真的?”妇人高兴坏了,连工钱都不问,立马就按了手印。 问清楚什么时候上工,牵着娃直接就在旁边墙脚坐下了。 “太好了!娘终于找着活了!以后囡囡就有吃的了。” “囡囡不饿,真的。” 看起来最多三岁的小女娃,瘦得就像一幅行走的骷髅架子,蜡黄的小脸布满了皲裂。 但她贴妇人怀里,笑得格外的甜。 妇人轻声低语:“囡囡要是肚肚痛的话,就闭上眼睛。娘抱抱肚肚就不疼了。” 小女娃很听话的闭上眼,瞬眼的功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旁边的老妪轻声道:“娃要是病了,还是赶紧找郎中啊。这么拖,娃哪受得了。” “不是的大娘,她只是饿晕过去了。” 老妪轻叹一声:“都难啊!可你这么年轻,娃她爹呢?” “她爹……”妇人欲言又止,满眼无奈的停了许久,最后释然一笑:“她爹出去挣钱去了。她爹说,挣到钱就会买粮食回来。”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老妪像是明白了什么,手从怀里掏出半个巴掌大的干饼子。 看了饼半晌,老妪还是塞到了女人手里。 “给娃吃点吧。再不吃,我怕她都等不到你结工钱的时候。” “这、这怎么行?” 老妪笑道:“没啥不行的!这饼啊,是我那七个儿子送到墓里来的。我不甘心那么死,就带着饼子从山里逃出来了。” 妇人看着手里的饼,默默的还了回去。 不远处看了许久的林桃,起身收好小板凳过来。 “我给你们介绍个活,去吗?” 妇人喜出望外的直点头。 老妪啥也不问,直道“谢谢”。 林桃领着两人来到东大街,最后停在徐四妹的铺子前。 然后叫徐四妹给二人安排了个清理的活,答应干完活,拿两个菽饼子做报酬。 妇人高兴坏了,把怀里昏迷不醒的小娃往地上一放,就做了起来。 看了眼地上的小娃,林桃想起了那句话:真正被爱的孩子,即使身处苦难之中,心灵也依旧强大。 所以,她才能即使饿到晕厥,也能抓着那份爱坚强的活下来。 就在林桃看热闹看累了,想要回余晖苑的时候,不远处几个大摇大摆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眯着眼看去,走在前头的是个二十左右的男子。 头发枯黄,跟枯草丛似的。一身破衣烂衫,脚上的草鞋都烂得不成样子。 裤子就更别提了,一个个破洞在风里招摇。 身后跟了几个装扮和年纪相似的男子。 领头那小子嘴里叼着根草,转头扬了扬了下巴。跟在他身后的几人就直接冲进去了旁边的铺子门口。 林桃好奇上前,离得近了些。 只见堵在铺子门前的男子嬉皮笑脸道:“掌柜的生意兴隆啊!” 那掌柜的回头看了一眼,便道:“托各位爷的福,生意还行。” “呦呵!今儿还遇着个不懂规矩的,咱是不是该教教他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