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的目光打量过院子里那些盘膝而坐的村民身上。 问了句:“你们在这干嘛?” 曲氏抹着眼角的一滴泪回话道:“胡大善人走了,我们都是来送胡大善人的。” 话音一落,那些个捂着脸的,嚎的声音更大了。 简直不要太假。 林桃忙从花厅里出来,一见来人当即笑了。 “锄头。”她笑呵呵走过去。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周锄和九爷。 一到跟前,林桃忙和领头的九爷打了声招呼。 九爷还和之前一样熟络和客气。 就在林桃和人寒暄时,花厅里的大桌上,徐三柜端起酒杯厉声道:“来,碰杯!” 一桌子的人,立马就举起了杯子。 其中一人假借举杯,正要起身时,一只大手又将其按坐回去。 “老爷这好好的酒不喝,要去哪里啊?”徐二桌俯在其耳边问。 那人打了个寒颤,连忙笑呵呵将杯里的酒饮尽。 而此时女眷那边,也有雀姒和徐四妹看着,女人们本就更为胆小,自然不会有想惹事的。 雀姒叫她们说话,她们便僵着快要哭出来的脸交头接耳。 雀姒叫她们笑,她们便掩着嘴假笑。只是那笑,比哭都难看许多。 院外,寒暄一阵后,林桃方道:“这胡大公子也是的,九爷来了,都不出来见一面。” 九爷也是个听劝的,接话就问:“对啊!胡大公子人呢?” “嗳?好像是去内院了。说着,好久没见出来了。”她指着内院方向,冲周锄挤了挤眼。 好在周锄是个聪明的,立马提议要去见一下胡大公子。 九爷点头:“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见一下的。” 说完,就领着身后的官差向内院走去。 不一会儿,就听里面传来嘈杂的动静,看样子应该是发现胡永携的尸体了。 不多时,就见一个官差急冲冲跑出来,经过她面前后往大门方向跑去。 之后,九爷也出来了。 把花厅里的人喊出来后,一连问了许多问题。 比如,谁去过后宅之类的。 林桃最先摇头:“我们可没去过。”然后转头问大家:“是吧?” 坐在地上的众齐齐摇头。 九爷又看向各家老爷奶奶们。 让林桃没想到的是,各家老爷奶奶们竟也齐齐摇头。 更让她意外的是胡家那些下人们,居然也没一个站出来说实话的。 害得她之前想好了的说词,硬是一句没用上! 只能说,墙倒虽没有万人推,却也从来不会有人去扶不是。 即便是这些往日里与胡家走得近的,和那些领着胡家的银子,靠着胡家吃喝的。 一旦有了麻烦,人们最先想到的,都是远离这个麻烦。生怕自己被卷进麻烦里。 人性这东西就是这么神奇,你永远不知道,人性的底线会低到什么程度。 胡为礼要是地下有知,估计都能气得从坟头里蹦出来。 该问的问过后,那些个老爷奶奶们,逮着机会就跑了。 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借口更是可以用百花齐放来形容。 最后连肚子疼,在别人家茅房拉不出来的理由都有人用上了。 九爷也没有留人。毕竟凶器和现场在那摆着呢。 带着家眷逃似的出了胡家大门,都等不及下人把马凳摆好,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就上了自家马车。 还催促道:“快!赶紧走!” 马车缓缓驶离,车内的人却直道晦气。 “老爷,咱们就这么走了,后面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呀?” “哪来的麻烦?胡永携都死了!胡家都成绝户了!自古都是民不告官不纠,即便胡永携死得再惨,没人追谁会管?” “可、可胡老太爷与您不是交情颇深吗?咱们知情不服,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胡老太爷啊?” “老子干嘛要对得起他?死了好!胡家绝了种,他们手里那些良田十有八九就该挂出来卖了! 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 “也是!本来我就瞧不上胡永携那个病秧子。让我们女儿嫁给他,我还替女儿不值当呢!这下倒是好了,女儿可另择良婿,那些良田老爷也有机会收入囊中了。 但是……我们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说啊?等到那时候,会不会……”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