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前面走,林桃就在后面跟着。 这一跟,直接出了南城门。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二回来这边。 上回来这,还是周锄带她来找黏土的时候。 不过,她倒是想起,那五百亩地不就在这边嘛。 走在小道上,两边的田土杂草丛生。 一路往山脚行去,转过一个弯后,那山洼里面坐落着一个小村庄。 十几间茅草屋房顶上,都飘着青色的柴烟。 村子前面那一片荒废的田土地里,老老少少还有不少人。 正当她好奇那些人在荒废的田土里做什么时,就听前面的马车传来声音。 “快到了吗?”坐在车里的婆子问。 跟在车外头的小丫头,立马跑去窗边回了声“是”,车帘挑起,婆子探头出来张望。 只一眼,就把帘子放下了。 只听那婆子道:“这人穷了,真是百无禁忌。那些个虫子蚂蚁的,怎么吃得下去的。” 跟在车旁的小丫头只是看了眼放着帘子的车窗,并没有应话。 正当林桃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就听不远处的荒地里传来一阵叫声。 “娘!快来!这有个野蜂子窝!” 寻声望去,一个小娃在那又叫又跳。 远处的一个妇人,正着急忙慌的往小娃那边跑,途中还一连摔了好几个跟头。 而周围草丛里的人,皆是一脸羡慕的看着那娘俩。 看来,方才那婆子说的话肯定是真的。 这村子,加上附近的人,看起来比小浪村的村民更惨一些。 马车驶进了村子便停下了。 因为那山洼里修建的房子,都是紧挨着的,中间只余一二人可走的小道,马车走不了。 小丫头上去摆好马凳:“路不平,凳子不稳。陈妈妈需小心一些。”说着,将人搀下了马车。 然后,那婆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里走去。 光看那走路的样子就知道,姓陈的婆子应该很少来这样的地方。反倒是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小丫头,走起来明显不怎么吃力。 林桃加快步子跟了上去,一进村口,就听里面里面隐约有哭声,好巧不巧的方才那婆子去的好像也是这个方向。 寻着声音进了村,越往里走,就发现哭声竟是从两处传来的。 虽好奇,可林桃还是选择了陈婆子去的方向。 然而没一会儿,就听哭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指责叫骂的声音。 等她到了跟前,一处矮小的茅草房前,一妇人正指着那姓陈的婆子又哭又骂。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闺女从小就听话,我和她爹都不同意了,她怎么可能自己去那的! 一定是你们!是你们把人绑去的是不是?人死了,就拿钱来了事吗?我要去县衙告你们!我要让桃源镇全部人都知道,胡为礼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人,他就是个畜生!” 挤上前去,林桃才发现那妇人身后的茅草屋里,躺着个人,脚朝着门。 听了旁边的人的话,她才知道那里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徐四妹口中那两以为嫁进胡宅享福的女娃之一。 这么说的话,另一边的哭声,应该是另一个女娃家了。 难道说,那胡大公子是来弥补他爹犯下的这些糊涂事? 思量间,就听那姓陈的婆子开口道:“你要是真想去告,我也拦不着你。说我们老太爷将人掳去,这话谁能信?” 对面的妇人突然哭不出声了,眼里虽满是恨意,却被说得连句回嘴话都无从挑起。 那陈婆子又道:“我家公子说了,念及曲二姑娘情深殉葬,命我将这些银子送来,好救治曲大公子的病疾。 夫人若是愿意,我就接曲二姑娘回府,七日后与老爷一同下葬。公子说了,若能这般,曲家日后也算胡家的半个亲戚。 不仅曲大公子的病疾,日后若是念私塾赶考,我家公子都会顶力相助。” “你、你们……你们这是想拿钱堵我的嘴!殉什么葬?我闺女如花年纪,嫁谁不好?怎么可能主动去给个重病的老者做妾!” “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呢?按说,曲二姑娘还没行过门礼呢,真论起来也就是个外人。我家大公子这般仁义,你怎么还拎不清轻重了呢! 哎!这曲二姑娘已走,夫人还是多为曲公子考虑一下才是。且不说真闹起来,你曲家如何难堪,光夫人嘴上说的谁掳了谁的,在县太爷那里怕是得另说。” 这话听起来那叫一个客气,不仅没嫌弃曲家低人一等,开口闭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