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半口牙齿的男人,依旧含含糊糊的说:“真、真的和唔完哟安系。”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居然还妄图狡辩。 “事到如今都不愿说句实话是吗?那好!老娘就打到你肯说实话!说!那个刚出生两天的孩子呢?” “砰”的一声,林桃的拳头又重重的砸了下去。 男人的头部重重的撞到地面,林桃抬脚就踩了上去。 正欲再次开口询问,却见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 林桃起手就将砍柴刀举过头顶,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 咣的一声过后,男人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不远处,一条喷血的断臂掉落在地。 而那断臂手上,还握着把匕首。 若不是她刚才察觉男人脸上的表情,只怕此刻那匕首就刺进她的腹部了。 林桃再次举起砍柴刀:“你这种没人性的狗东西,就不配活在这世上!” “呵、呵呵。”男人突然笑了,满是鲜血的脸,笑得很是狰狞:“我不配活在世上?你们这种穷得连大米饭是什么味都不知道的两脚羊,才不配活在世上! 你们这种弱者,生来就是给我们吃的! 就算我死了又如何?我吃过了人间美味,享尽了各色女人,哈哈哈哈。 我告诉你,刚出生的小孩真的好吃极了。 那血啊红得跟宝石似的,那肉嚼在嘴里细嫩爽滑,鲜香多汁!呵、呵呵、哈哈哈哈。简直就是人间极致的美味!” 林桃听得一身鸡皮疙瘩。眉头不知不觉拧在了一起。 就在她再次举起砍柴刀想要结果掉脚下的男人时,一个女人飞扑上来,一口咬在了男人鼻子上。 那飞扑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两天前才生了孩子的女人。 她一抬头,嘴里叼着男人的半截鼻子。 然而她没吐,而是直接生嚼了起来,嘴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女人充血的眼和那张扭曲的脸,失去了人该有的模样。 失去鼻子的男人,发出凄惨的尖叫,手拼命的推搡女人。 而下一秒,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扑上来,有咬脸的,有咬脖子的,有咬胸口的…… 一时间,男人四周趴满了人。 林桃踉跄的退到一边,眨间的功夫,被啃食的男人就不动弹了。 旁边响起张虎妞癫狂的笑声,林桃转头看去,张虎妞却瞅着她呵呵笑道:“婶子,我报仇了。” 如果不是分辨出声音,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连头发丝都在滴血的人会是张虎妞。 她脸上的血已经凝固,除了那双眼睛,连肤色都看不清。 只是明明在笑的眼里却如死洞一般,毫无生气。 林桃过去从怀里将那把长命锁和手镯拿出来,张虎妞那生气沉沉的眼,顿时有了光。 “娘!狼娃!”如厉鬼般的哀嚎从张虎妞嘴里出来。 她捧着银物贴在自己脸上,仿佛那不是物品,而是她至亲的亲人。 隐约猜到张虎妞都经历了什么以后,林桃的心也越发的疼了。 当真是应了那句: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而此刻自己能做的,仅仅只是给张虎妞一个拥抱。 那些宽慰人的话,在真正受了伤的人面前,是毫无卵用的! 不要说什么,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只要没有经历过,就只能是肤浅的“理解”而已。 世界上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件事,人类的悲欢也并不相通。 所以,别轻易说理解! 自己能做的,仅仅是她需要怀抱时,张开双臂。 她需要倾诉时,安静倾听。 她需要一线光时,自己能以手中的烛火,照亮前方。 紧紧的搂着张虎妞,任由她趴在肩头嚎啕大哭。 半晌后,张虎妞也稍微平静了。 而那“亲口”为孩子报了仇的女人们,也都神情呆滞的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而那个男人,此时已经全身通红,只能勉强看得出是个“人”。 她上前几步,将那包银制饰物打开放在地上。 “都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的东西。” 一群人围拢上去,有孩子找着一根发簪,哭着喊娘。 更多的是女人们捧着孩子的东西,痛苦的缩成一团。 人在真正痛苦的时候,是真的哭不出来的。 在这样的场景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纵使是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