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里,也已经有人有粥棚那里排队。 林桃一过去,维持次序的官兵就警戒的盯着她看。 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冲上去抢粥似的。 她连忙收回目光,向城门洞底下坐的小吏那里走去。 一过去,林桃就打量着大水缸里的水。 不看不知道,一看当真是吓一跳。 这水缸里的泥汤也能叫水?居然还好意思卖钱! “住在镇上的,买水去南城门外。” 桃源镇是隘口城池,东西两边都是山体,南北大街上南城门是入京方向,北城门则是向边关方向。 “我不买水。”林桃说:“我就在这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没事就赶紧走!”小吏一脸严肃的又坐了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手裡提著三只野兔、背上背了把弓的男人走了过来。 “三只兔子,能换一葫芦水了吧!”男人说。 小吏嘲讽一笑的拍了拍桌上平铺的纸:“布告在这,你是不识字?也对,你们这样的,怎么可能识字?一只兔子五碗水!爱换不换!” 男人的手明显的握得更紧了,颈侧的青经突突狂跳。 “你们、你们这是压榨!凭什么把门堵着,不让我们进城?” “呵呵呵。”小吏笑了:“怎么?想冲关呀?来啊,有胆你进来试试!老子保准你的人头,明天就挂在这城楼顶上!” 一个老头跌跌撞撞跑过来,拉着男人可怜巴巴的祈求道:“官爷,我家还有个马上要生娃的儿媳妇,求您可怜可怜娃,多给些水吧!不然,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啊!” 小吏嬉皮笑脸,看好戏一般乐呵呵道:“你们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要换就换,不换就滚!” “你!”男人大吼着一巴掌拍在桌上。 小吏先是被吓一跳,回过神来,一口啐在男人的脸上,浓稠的粘痰缓缓下滑。 “拍谁的桌子呢?你他娘的再拍一下试试!贱民就是贱民,不给你吃点苦头,你都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男人举起拳头,老头死死的把男人控制在怀里。 “换!我们换!”老头一脸心疼的小声说:“先换,换了存着,明儿再抓得了东西再来换水。” “呵!”小吏一声冷笑:“老子偏不给你换了!不仅今天不换,从今往后,你他娘的都别想在这换到水! 像你这样的狗东西,活该曝尸荒野!等死吧!” 男人挣脱老头,一脸鱼死网破的表情冲上来,那小吏吓得一激灵从椅子上串起后直往后退。 就在男人即将触碰到桌子时,林桃大声道:“你那兔子,卖给我得了。然后你再拿钱去买水如何?” 男人瞬间停在了原处。 “一只兔子,二十个钱。”林桃摊开手,里面是她之前就数好的铜板。 男人瞬间不仅不生气了,眼里还隐约有了雾气。 老头颤抖的伸出手,带着浓重的鼻音不停说:“谢谢,谢谢老夫人。” 转头又对男人说:“二十个铜板、十碗水!十碗水啊!” “老夫人,我这还有两只,不知道你还买吗?”男人满眼期盼的问。 “你媳妇不是要生娃了嘛,那我就再买一只好了。”林桃又给了二十文钱。 买来的两只兔子,也丢进了周锄的背篓里。 退到后头的小吏都看傻眼了。 嘴动了动,跟鱼吐泡泡似的,只吐出三个字:“你、你们……” 老头把二个铜板放到桌上,小吏气得咬痒痒,却又没法发作。 毕竟每日能多交些钱上去老爷才会高兴,他的日子也才好过一些。 左右这么一衡量,只好收了钱,舀来一碗水。 老头很小心的把水倒进自家水瓢里,没有遗漏一滴在地上。 然后不停两文两文的重复,硬是把那小吏搞得火冒三丈。 “把你那四十文钱拿来,我把你的水葫灌满不就行了?” 老头倔强摇头:“我们不占你们官家的便宜,但也更不愿意多付钱出去。一碗一碗的,各自都好。” 最后,他们只花了三十八个钱,就把葫芦装满了。 老头临走前,又向林桃作揖。 那边,小吏目光不善的看过来,林桃只当没有看见,退到城墙边上靠着。 背心处传来冰凉的感觉,舒适的闭上了眼。 周锄伏耳小声道:“婶子兔子买到了,就走吧。这些当差的,可不好惹。” 他倒不是替小老太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