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一下没反应过来,瞪着一双眼。 旁边吴婆子爬过去抱着小吏的脚,不死心道:“官爷,不都说找到水源地会有重赏吗?您肯定是没找仔细!要不,您再好好搜一下?” “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小吏脚一甩,吴婆子面门又磕到了地上。 再抬头的时候,那本就塌陷的鼻子血流如注。 看到徐四妹出来,林桃撒开张氏。起身接过四丫头手里的提篮,去到小吏身旁。 “官爷消消气,为这种说胡话的婆子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这大热天的,叫您跑这趟也怪辛苦的。 眼下这水的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官爷回去,可得替我家把话说清楚了。” 说着,拔了拔提篮里的枯草,露出里面的鸡蛋。 小吏眉头一挑,嘴角当时就扬到了耳根子底下。 “老夫人放心,她们既是告到了县衙,自然得带她们回去复命。到时候,我一定会把这里的情形,仔仔细细的回禀老爷。 这年头,一个个都穷疯了!真的假的,都敢往县衙里走!老夫人放心,她们这种诬陷的,指定逃不了拿去挖井的结果!” 说话间,手就已经接过了提篮。 开什么玩笑,眼下谁不缺吃的?鸡蛋啊!如今可是拿钱都买不着的玩意呢!这一趟来得也忒值了! “走!把她们带回县衙复命!” “不!我是被冤枉的!官爷,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是她!是她喊我陪她一起来的。”张氏指着吴婆子,有的没的都兜底倒了出来。 吴婆子气得对张氏就是一顿的抓扯,两人甚至还打了起来。那指甲盖子,从脸上一过,就是五条血淋淋的印子。 手从头上撒开,指缝间就是一把一把的头发丝。 跟猫挠架似的,风吹一地毛。 最后还是官差们费劲分开,架起拖走。 恢复平静,周家人发出整齐的长叹,可见方才都将心提到了嗓眼。 林桃转身向周锄娘道了谢,周锄娘直摆手说“没事。” 与周家人拜别,她便把徐四妹领回家了。 “娘,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雇她们做活,也不至于闹出这种事来。”徐四妹低垂着头,跟在后头:“一会儿另外那三个婶子来了,我就打发了她们去。这事,以后也不做了。” “不过就是遇着点事,你就不想做了?”林桃问。 徐四妹把头摆得更低了:“是。”她没有想到,这事会闹得这么大的。 今儿也就是娘处理得当,要不然……她甚至不敢再往下想。 寻了点小事,打发走了张虎妞和林月牙,林桃一转话题:“四丫头,你去给娘做点吃的去吧。” 徐四妹点头走开。 看着小妮子颓废的背影,突然觉得,养孩子真是件费时费力又费心的大工程啊! 瞧瞧,这才哪儿到哪儿,这小妮子的心就崩溃了。 她跟进厨房,那妮子却浑然不知。整个人就像是没也灵魂的躯壳一样,坐在灶堂前面望着火苗发呆。 林桃舀了水,一瓢把火浇灭了。 “咳、咳咳咳……”徐四妹捂嘴咳嗽,可那些扑腾起来的烟灰还是呛得不行。 “哎呦,瞧我这手。没呛着吧?”林桃关心的问。 吐着净嘴里的烟灰,徐四妹摇头:“没、没事。娘怎么进来了?我来做就行。” “好,那我回屋等着,你可别因为火灭了,就不给娘煮了。” “当然不会了。” 看着徐四妹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林桃没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打量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厨房,徐四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吐掉,想要打起精神。 然而,不争气的眼泪终还是在无人的时候,流了出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想做好一件事会这么难。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就做不好呢? 难道身为女儿身,除了嫁人,就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吗? 一边哭,一边收拾厨房,然后抱来干的木柴,准备重新生火。 然而浇了水的灶膛,哪里是那么容易能生起火来的。 尝试好几次,火都熄了。徐四妹急得咬着唇角,抽泣起来。 厨房门外,林月牙终是忍不住,想要进去帮忙。 张虎妞一把将人扛去了后院。 “张姐姐,你放开我。你没见四姑娘都急哭了吗?” “她不需要我们帮忙。” “怎么不需要?没见姑娘都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