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二桌慌忙起身,就着手去抹。 不抹还好,那一抹,硬是把皮蛋的软溏心搞成了涂料。抹得大炕脸上一块块的灰般。 大炕把二桌的手推开,低声问:“啥叫相好的女娃?” “噗呲”一声,这回是林桃喷了徐四妹一脸。 她是真没想到啊,这种字面上意思的东西,大炕这小子居然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就着袖子替四丫头把脸抹干净后,拍了拍脑门。 前不久,她还觉得几个娃长大了。 今儿一看,纯属是她的臆想! 不过……大炕反应正常,倒是一向不容易表情失控的二桌,会有这种反应,反倒是不太正常了。 转头看向二桌的时候,这小子就差把头埋进碗里了。 这是……有情况啊! 林桃一扬嘴角,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四丫头。 “四妹,你呢?我闺女出落得这么好,人又能干有本事,跟着你做活的那些婆子,就没提点啥?” 唰一下,徐四妹的脸就红了。 “娘、娘快别听她们乱说。女儿只想学本事挣钱,陪在您身旁给您养老。”说完,也不管大炕二桌有没有吃好,把空碗一收就给端走了。 大炕在后头追着喊:“幺妹、我、我、等一下,我还没吃饱呢!” 这下好了,桌上只留下二桌和她。 正要开口呢,老二这小子就打着哈欠起身要走。 “坐下。” 她一声呵斥,二桌这小子就乖乖坐了下来。 “二桌啊,到年底你就十九了吧!要是有相中的女娃,娘就请个媒人去说说。” “没、没有。”徐二桌说。 林桃一手托着腮,凑了过去:“说话一向不会结巴的人,今儿怎么舌头都捋不直了?二啊,男娃长大成家,没啥不好意思的。 娘也是不想给你找个连面都没见过的,这才问你一下。 要不然,你说你娶一个拜堂才第一次见面的,你可愿意?” 徐二桌差点把那颗狗头摇掉下来。 “就是喽!那给娘说说,那姑娘家是哪儿的?”林桃追着问。 “不是的娘!我、我真没有啥相中的姑娘。倒是三柜这小子,都快成桃树了!” “三柜?” “是啊!他可是凌府那些粗使婆子锅里的香饽饽。还、还有……” “还有?”林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这仨儿子,哪个是什么德行,她怕是比原主都更清楚些。 毕竟原主没把心思放在孩子们身上过。 可她除了忙活生计,一门心思都在四个娃身上。 对这四个娃的了解来说,她认第二,绝没人敢认第一。 二桌遮着嘴,小声说:“昨儿傍晚,一个美艳的女子还到府上要见三柜呢。” “啊?”林桃都把脸挤出包子褶了。 “怎么说呢,那女子是我见过最美的。” 林桃掐着眉心说:“我不在乎她啥样,你就告诉我,那女子是打哪来的?” “醉、醉香阁。”二桌说完,直抽自己的嘴。 他这张嘴咋像有自己的想法似的,张嘴就来呢! 明明不该给娘说的啊! 何况三弟还拜托他,别告诉娘的。 嘭的一下,林桃脑子里炸开了。 好嘛!三柜这小子,啥不学,学会玩女人了! 虽说她是大旱之后才搬来镇上的。 可这些日子与周锄一起卖水,倒是没少听镇上的事儿。 这醉香阁说白了,就是青楼。 玩得还真洋气呢! 林桃一连做了好几十个深呼吸,方道:“晚上带话过去,明儿一早把三柜这小子给我叫回来!” 徐二桌站直了身子,连连点头。 然后问:“娘、那我能回屋了吗?” “等会儿!”林桃又问:“你大哥呢?有没有走得近的女子?” 半晌,二桌方道:“有、有吧。” “啥人?”林桃问。 徐二桌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凌府一个洗衣裳的粗使妇人。二十五了,听说是大旱开始的时候,被他男人卖去牙行的。 正好撞见凌夫人,夫人见她可怜,便买进了府里。 因着人丑又不识字,就给安排了个洗衣裳的活。” 林桃挑眉:“她怎么和大炕走得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