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锄凑过来说:“我打听了,换也行,粮食只要五十斤菽,水多少都行。那涂掌柜四世同堂,听说早接不开锅了。 您说,要像镇外那些农户们,无产无业,大不了领着一家老小外出逃荒。 可涂掌柜呢?镇上就这么一点几代人存下来的产业。总不能丢在这里荒废了去!但若外出,他们又哪里比得过那些成天上山下地的农户。 老的老,小的小,只怕会死在逃荒的路上。 眼下,只能卖铺子卖宅子,抵换着过活。” 林桃也长出了一口气。 可不是嘛! 无论在哪,这活在中间夹心层的人啊,永远是最可怜的。 财力比不过大门大户,求生的能力又不及下层人,夹在中间着实难受。 “不瞒婶子,我也是有私心的。要是婶子愿意换,也算是婶子帮了这涂老板一回。” 思索半晌,林桃还是同意了。 她从周锄的话里听得出来,只怕这位涂掌柜与周锄多少有些恩情的。 周锄成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替她卖命,总不能这点情面都不讲。 左右又不是要拿大米换,菽嘛她这有不少,再过些日子大炕他们还能领回来六十斤。 “行!一会儿我把菽装好,你再拖些水过去。回头,你再把这些地契房契拿去写到我的名下就行。” “谢谢婶子!”周锄高兴得从石凳上蹦起来。 林桃想起什么问道:“那涂掌柜把铺子卖了,是要离开桃源镇吗?” 周锄点头。 “那你回头送东西过去的时候,让他们别走。日后大旱过去了,那铺子还是让给他家做,每月交租子就行。” “真、真的?”周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在这等着,我去拿菽。”林桃转身去了厨房。 东西弄齐后,周锄急忙就离开了。 吃了晚饭,林桃也去了前面的宅子。 晚上周锄来的时候,今儿的四张房契都写到了她的名下。 林桃在心里算了算账,三处宅子花了她一百七十两。 如今她有八处宅子,一个铺面。家里还有余银五十五两四百钱。 …… 接下来的日子,林桃都快活成蝙蝠了。 白日里蒙头大睡。 夜里就马不停蹄。 日子虽忙,身体还日渐强壮起来。 而最近一切又特别的顺利。 尤其是用周族长那蓄水的大缸转这么一手,虽然累一些,可水源的隐秘性是真的很好。 还有四丫头,不仅把家里打理得很好,火草纸的买卖在三柜的帮助下,也做得有声有色。 这事,还得从凌老爷六十大寿说起。 因着荒年也没大宴,只请了一些平日里交往多些的作客凌府。 按三柜的话说,这有钱人一坐到一块,就开始各种攀比。 尤其是各家公子在一块,那叫一个热闹。 年纪大的不是讲风花雪月的情事,就是讲赌桌上的热闹。 而年纪小的,就比谁手上的稀罕玩意多。 这不,凌小公子在公子堆里,算得上是年纪小的。 加之这么长时间的干旱,桃源镇上也没有什么稀罕的玩物,自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谁也没想到,凌小公子居然把茅房里的火草纸给拿了出来。 刚一见,各家公子们还嘻哈打笑。 有那么一两位家境殷实的,甚至取笑道:“没成想,京都来的凌公子,入厕连纸都使不上。呵呵,哈哈哈。” 旁边一些阿谀奉承的,免不了趁着这个机会溜须拍马。 看着自家公子被人埋汰,徐三柜哪里受得了。 待到众人笑过了,便替自家小公子开口道:“各位公子们买的纸,比我家公子这个,可差远了!我家公子在京都时,使的可是丝绸!也就是到了这,连个卖丝绸的都找不着。 这不,才差人从别处请来了匠人,专门打造了这么一种堪比丝绸的草纸!” 说罢,还把写字用的纸拿出来与之对比。 “摸摸!这写字的纸啊,又硬又干。而我家公子用的草纸,又松又软。手摸起来尚且如此,更别提使在私处,啧啧啧,这粗糙的感觉,只怕是更抓刺挠心呢!” 原本被比下去的凌小公子,瞬间就扬眉吐气了! 可对方也不服呀! 说什么,从没见过,抵死了不肯认输。 “这桃源镇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