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柜没说一会儿的话,四丫头就端着碗进来了。 “娘,先喝了再睡。” 小丫头体贴的扶起她,用自己的身体当肉垫隔开土墙。 “我没事。”瞧着四丫头那单薄的小身板,她都担心给压坏了。 “嗯嗯,娘喝了姜汤,好好睡一觉,昨儿就好了。” 得,小丫头这是拿她当孩子哄了。 本来盖着五床被子,她就热得有些难受,姜汤一喝下去,就热得更难受了。 林桃也不和他们多说,只想顺了两个娃的意,先把人打发出去。 好在她喝了姜汤躺下闭上眼,两个孩子可算走了。 她这刚把被子掀开,就听门口大炕说:“不行,我得守着娘去。可别像上回一样,再拖得病重了。” 吓得林桃一把又将刚揭开的被子给盖上。 合眼装睡,又听二桌说:“大哥,怕娘生病,我们就得更努力挣钱。别像上回一样,娘病了都没钱请郎中。” “对对对!快快,别站着,赶紧干活。” 听脚步声,几个孩子好像走开了。 林桃又把厚得快死人的被子都揭开。 “不行,我不放心,还是看一下。” 大炕的脚步声又折了回来。 林桃一脸无语的看着屋梁。爱谁谁吧,她都快热死了! 索性啥也不管的闭上了眼。 吱嘎一声,门响了。 不多时,她刚揭开的被子,又都一层层盖到了她身上。 吧嗒吧嗒,几滴水落在林桃额头和头发上。 盖上就盖上吧,大炕这娃咋搞得像她要死了似的,哭上了呢? 林桃没忍住睁开眼,正好看到大炕打了个激灵。 “你哭啥呢?”她问。 “我、我就是怕。”徐大炕抹着泪退了两步。 “怕?怕我死了?”林桃掐着眉心说:“就算我受了凉,那也不是不治之症,死不了!” 说不感动是假,可这几个娃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不、不是。”徐大炕摇着头说:“娘上回病了以后突然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怕娘这回又病回去。” 林桃:…… 换个位置想一下,她要摊上原主那么个娘,她也会怕。 “放心吧!以前是娘糊涂,现在娘清醒着呢!出去吧,娘想睡会儿。” 徐大炕走的时候,是一步三回头。 林桃只好见他每次回头,都说上一句“放心。” 等屋门关上,她的心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沉重。 原本,开局没有金手指的她,是抱着和四个孩子搭伙的心态留在这个家的。 单纯得……就像合作关系,她出脑力,四个孩子出体力,如此而已。 然而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孩子们却是捧着一颗真心,强硬的塞进她手里。 烫手,却又暖心。 认真想一下,如果现在她能离开这里回到以前,她都已经放不下四个娃了。 要是再让原主折腾他们,四个孩子的结局,她甚至都不敢想。 以前常听老人说,世上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如今想想,世上又哪有不爱母亲的孩子呢。 当然了,那些被娇惯得无法无天的熊孩子,纯纯属于熊家长们自食恶果,且另当别论。 可这些日子下来,林桃明显能够感受到四个孩子对她的依赖,和对她的爱。 这些情感,不是对原主的,而是真真实实对她的! 打量着眼前的破败小屋,林桃突然觉得,给他们当娘……也不错。 这一晚,林桃前所未有的睡得很不好。 因为四妹那丫头,一晚上起来无数次给她盖被,试她额头的温度,甚至还试探她的鼻息。 精心得就像她是当娘的,而她林桃更像个襁褓中的孩子。 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起床时,屋外已经天光大亮。 这是她两辈子里,起得最晚的一天。 出了屋子,四妹从鸡舍里直起腰来,把手里的东西一放。 “娘醒了!我煮了粥,您坐会,我去端。” 林桃习惯性舀水漱口,却被二桌一把拽住。 “火上热着水,我去给您端。” “什么热水?平时不都使凉水的嘛!不必麻烦。” “不行。您病刚好。”二桌不撒手。 “行行行,我等着好吧。”林桃知道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