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崖顶的路上荆棘满坡。 然越是这般难行,找到东西的希望才会越大。 走在前面的徐大炕,拿锄头开路,不趁手的工具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反把徐大炕的手和脚刮得血肉模糊。 “大炕啊,让我来。” “没事儿娘!大炕皮厚实,一点不疼。倒是娘,大病刚好得养养。” 林桃心头一暖,便也不和这一根筋的娃在这拗劲。 上到崖顶。 林桃拿出绳,套好结,再寻找稳当的着力点后,又把绳扣在自己腰上系好。 “娘是要下山崖吗?太危险了,让儿子去吧。” 拍开徐大炕伸来的手:“你知道我下去要找什么吗?” 徐大炕摇头:“不知道。” “那你下去有用吗?” 徐大炕又摇头:“没有用。” 林桃太阳穴突突的跳。 可看到徐大炕失落自责的眼神后,她抬手按在徐大炕头上。 “不会没关系!多看,多学,多记。” 于是下一秒,徐大炕失落的眼神,慢慢变成惊异,而后似乎成了喜悦,吓得林桃收手尴尬转身下崖。 这山崖不至于深不见底,却也足够摔个粉身碎骨。 恰恰因这独特的地势,上面肯定会生长一种独特的东西。 下滑四五十米,林桃喜笑颜开,果然如她所想。 察看过品质后,林桃兴奋采摘。 而头顶上,传来傻大儿的喊声。 “娘!” “娘!您没事儿吧!” “没事。” 刚开始,徐大炕喊,她就应。 后来是真的应烦了。 徐大炕像极了你上个厕所都要在门口看着你的一两岁小娃。 索性懒得回。 没想山顶上的傻小子,直接急了:“娘啊!您别是掉下去了吧!” 林桃也真是无语!真要掉下去了,喊有用吗? 是能回他一句“是呀,都摔成零部件了”还是他能飞下来捞她? 然而越是不回应,头顶上的喊声也越频繁。 再让他嚎下去,断崖上这点秘密,怕都保不住了。 “别嚎了!我没那么容易掉下去!” 一边采摘,她一边安慰自己:别生气,别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背上的背篓就有了些份量。 吊在绳子上,不比走在地上。 背篓太沉,会让人失去重心。 林桃开始借助岩壁上的凸起,拽着绳子往上爬。 原主这身体块头倒是不小,却因长时间营养不良瘦弱得手上没啥力气。 才爬了几步,已是一头的虚汗。 不是累!是实打实的身体虚! 正停下来歇气呢,她被一股力道带着一寸寸往上移。 这倒是意外之喜!原来徐大炕那单薄的身板,力气居然这么大! 一同使力后,林桃很快就回到了山顶。 “娘?没伤着吧?”徐大炕满眼着急的问。 林桃拍拍徐大炕的肩,把背篓卸下。 “娘!这么危险的地方,就为了撬这些山皮子?” “这不是山皮子!这是石耳!又叫石木耳、岩菇、脐衣、石壁花。因形似耳,又生长在悬崖峭壁石缝中而得名。 它不仅能充饥,还能治病。” 在这个穷人用土坷垃,有钱人用厕筹的年代里,能治疗痔漏,脱肛的药,绝对是需求量大且有着较高的经济价值的。 这也是她选择冒险来采石耳的原因。 既然抽到个种田文剧本,不发家致富都觉得丢穿越人士的脸。 “喔!这居然是药!居然长这样!”徐大炕傻呼呼的不停重复。 “行了,先回家吧。”林桃背起背篓下山。 回家的路上,徐大炕一直不停翻看着手里的石耳。 “还没记住吗?”林桃问。 没曾想,徐大炕居然一字不漏的,把之前她对石耳的描述重复出来。 惊! 这娃原来不傻呀! “没想到,大炕记性这么好的。”林桃欣喜。 这可是项不错的天赋!好好培养一下,做个挖药人也是不错的。 徐大炕却是摇头:“别的记不住,只有娘说的话才记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