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船上的气氛有点怪。 一边在甲板这边用手中的刷子用力的刷着甲板,谢尔盖不动声色的看向了不远处站在船头那里交谈着的几个军官。 在这艘破冰船上,分有好几个阶层。 位于最顶层的,自然是船长和大副他们,那些军官和士兵都是属于中间阶层,而处于最底层的,自然是如他这样子的水手,各种脏活累活都轮到他们干。 其实放在以往的时候,这种生活倒也没什么,毕竟他们现在寄人篱下,连生命都掌握在别人手中,能活着就己经很不错了,自然不会去蠢到去奢求太多。 但是在现在,谢尔盖他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努力的竖起耳朵去倾听一切有可能打听到的情报。 ——不需要沐轻枳的额外提醒,他们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自那天晚上的聚会之后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大约五天时间,而在这五天里,继那天因为听到怪声而病倒的水手之后,又有五名水手陆续病倒。 虽然说对外,那些军官们宣言的是那些水手们是得了败血症,但是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五天了,最开始倒下的那名水手依旧还没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仅如此,医疗室那边也被军官们给不动声色的封锁了起来,没有正当理由,他们这些底层人士根本就无法靠近。 医疗室就像是一个张开了嘴巴的饕餮巨兽,将所有进入到里面的水手给毫不留情的吞进肚中。 那些水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现在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况,为什么所有去底舱那里打扫的人都会在第二天毫无疑虑的病倒……没人知道。 与此同时,因为水手人数的减少,他们的日常工作也进一步变得繁重了起来,从早上一直忙活到晚上都是常有的事。 虽然说这种情况看似正常,但是这更像是那些军官们用这种方式来使他们无法分心,昨天晚上谢尔盖拖着疲惫的身体去食堂那边盛饭的时候,他发现那些站在角落里的军官看向他们的视线中满是怜悯……还有嘲弄。 谢尔盖认得这种眼神,以前他还在黑天鹅港那边的时候,他们在庭院正中间的草坪里发现了一窝蚂蚁,安东用食物的残渣给蚂蚁们铺开了一条路,路的尽头有着个不大的水坑。 那时的安东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蚂蚁一个个掉进水坑在水上挣扎,脸上满是高高在上的怜悯和嘲弄……和此时军官看向他们的眼神如出一辙。 在军官将察觉到注视将视线投注过来前,他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身端着餐盘朝着饭桌旁走去,但是背后却是缓缓的打了个冷战。 虽然说因为沐轻枳的缘故,那些人将他们带上了这条船,但是对方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无论他们到底是死是活,都和对方完全无关。 一直跟在沐轻枳旁边的霍尔金娜和朱诺娃两人或许有那个概率幸存下来,但是他和雅可夫两人如果不想办法自救的话,他们的结局绝对不会太美妙。 于口中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一边用力的刷洗着甲板,谢尔盖一边不动声色的朝着甲板前面靠了过去。 在这个距离里,借助海风,他已经能够依稀的听到一些零星的词汇了。 ……腐烂……恶臭……人形……还有什么? 努力的竖起了耳朵,谢尔盖将自己的精力全部都放在那边。 但很可惜的是,似乎是有察觉到了什么,那两名军官停下了谈话,在朝着正心无旁骛的费力洗刷着甲板的他这边看了眼后,那两名军官不再言语,反而是迎着海风抽起了烟。 最近几天的天气还算平和,海面也显得很平静,没有什么太大的风浪。 在确认对方已经不再谈话之后,在心中暗自的骂了一句,谢尔盖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就像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一般,他大力的擦洗起了甲板。 …………………………………… 午饭时间,是难得的闲暇时光。 在端着餐盘打好了饭菜之后,谢尔盖和雅可夫俩人很有默契的选择了最偏僻的桌子坐了下来。 “我有尝试着偷偷去往医疗室那边,但失败了。” 一边低着头吃着食物,雅可夫小声开口。 “在医疗室门口,常驻两名端着枪的军官,像我们这些水手根本就偷溜不进去,不仅如此,医疗室的窗口也都被那些木板给牢牢钉起来了,透不出一点光。” “……完全封闭了?” 不自觉的,谢尔盖皱起了眉头。 论起体魄,瘦的跟个猴子似的他远不如雅可夫那样强壮,但是论起脑子,他绝对要比对方好使的多。 “嗯,我有尝试着将耳朵偷偷贴在上面,但是却只听到了一阵时有时无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咀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