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 脑海中,不经意想起来之前和老者的对答。 老者问他,有没有看明白活人如何变成板栗。 他说他看懂了一些,这一幕活人变为板栗,改变的不只是形体,更是其存在。 因活人之存在真正化作了板栗,故而无论宁凡怎么看,都只能看出满锅板栗。 这一点,他能看懂,但却无法理解改变存在所涉及的神通妙术。 改变存在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太过高深,远非如今的宁凡可以理解、掌握。 但纵然如此,能看出此事关键之处,也足以令炒栗老者高看宁凡一眼了。 所以,老者将留之无用的满锅板栗,奖赏给了宁凡,算是认可了宁凡的存在。 “人之存在,可以得到,可以失去,可以维持,也可以改变…”宁凡似有所悟。 而后剥开一颗板栗,面色如常,喂入口中。 小心翼翼体悟着板栗深藏的紫薇道法,却再也不敢贸然窥伺其道法本源了,那当真是极其莽撞、凶险之事。 … 又逛了许久,宁凡和白灵寻了处‘客店’留宿。 石敢当说,坊市以北可以找到留宿之地,宁凡听了,也来了。 可,谁能解释一下,为何整个风蛮坊市没有一家正经的旅店,全都是一堆秦楼楚馆是怎么一回事。 宁凡怎么也忘不了,当他带着白灵进入一家‘客店’住宿时,‘客店’的鸨母,露出了怎样一种惊讶、欲言又止的眼神。 “呃,这位客官,咱们店的规矩,不可自带‘酒水’的…”嗯,鸨母当时是这么提醒的。 【自带酒水?我们带酒水了么?好奇怪的规矩。】白灵显然不知,自己便是对方口中的酒水。 “两间房,钱不会少你。”宁凡淡漠回道,递给鸨母一小块天道银。 “原来你就是坊市传说的那位…”鸨母顿时双眼一亮,哪里不知自家客店进了一位大肥羊。 瞬息间,鸨母也不介意宁凡破坏规矩自带酒水了,毕竟这一小块道银,都够宁凡享用此店酒水千万遍了。 然而宁凡根本没有享用此店酒水的意图。 这让鸨母误以为宁凡只想喝自己的酒。 夜,深了。 宁凡盘膝于房内,时而吃一颗板栗,并细细体悟其中奥妙。 白灵住在隔壁,虽是隔壁,但其实两间房彼此连通,并无禁制阻隔,显然是鸨母考虑到宁凡有可能半夜‘误入’女伴房间,故而特意关闭了二人房间的隔断禁制。 不时有行棋落子的声音,从白灵的房间,传入宁凡的双耳。 显然,即便已经逛了一整晚,白灵仍不打算太早休息,没忘记要把今天没完成的打谱完成。 棋子的声音,如此安宁,如此平和,没由来就吸引了宁凡全部的心神,再难集中精神体悟道法的奥妙。 这样的情况,在宁凡的修真生涯绝不多见,极少有东西能干扰到他的内心,便是山崩,便是地裂,都不如那轻灵的棋子声动人心魄。 小小的棋子声,不是心魔,胜似心魔,使得宁凡恍然间伸出手,放在了心口。 是了。 在他的心中,始终都有一个舍不得斩去的心魔… 但那心魔的根本,是纸鹤,却为何在此时此地,与白灵产生了共鸣呢… “白灵,她到底,是谁…炒栗前辈告诉我,人之存在可以改变,所以,这是否也可当成是一种暗示…” “且那位前辈提到了契机,推开天人第三门的契机…这等前辈高人,一言一行都不可能无的放矢,莫非是想暗示我,打开第三门的契机,就在白灵的身上…” 思绪,渐渐难以平静。 幸好有声声入耳的棋子声,很快抚平了宁凡的思绪。 “下棋,真的有这么快乐么…”宁凡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 北蛮国,第二日。 石敢当果然是消息灵通之辈,即便宁凡没有传音告知自己在何处留宿,待得黎明时分,石敢当还是轻车熟路找上了门。 “嘿嘿,前辈昨夜休息的如何,晚辈可是都听说了,前辈为了博红颜一笑,四处挥金如土。代价如此之巨,想来昨夜有所收获吧…”石敢当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朝着宁凡挤眉弄眼。 宁凡既感到无语,又懒得和石敢当多做解释,只抬抬手,指了指石敢当的领口。 石敢当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衣领之上,沾了些脂粉唇印… “…你才是真的收获颇多吧?”宁凡无语道。 “嘿嘿,再多的收获,也不过是些庸脂俗粉,让前辈见笑了。”石敢当尴尬擦掉了身上的印记。 又过了少许,宁凡和刚刚睡醒的白灵一同用了朝食。 石敢当则在此期间,在坊市里租了一只北蛮国特有的六翼雪鹰,以此代步朝道果大会的会场飞去。 宁凡乘在雪鹰的背上,身处空中,俯瞰着四方雪国之景,在他的身旁,白灵已经裹上了厚厚的斗篷、面纱,仍是惧怕阳光照射。 【咦,那些板栗呢?】白灵居然还惦记着那一包甜香四溢的板栗。 “已经吃完了…”宁凡。 【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