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皆听他令,若他不愿,区区煞气根本无法从鼎内空间流出。 虽说宁凡封住了煞气不散,感知敏锐者,还是感觉到了鼎内发生的事情。 “假的!假的!此人究竟使了什么妖术,竟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炼杀了二阶封号准圣!” 谁都想不到,宁凡有办法认主方圆万里的时间。 更无人想到,修为通天的北海真君,竟没在宁凡手中撑上多久,就被炼成了一炉丹药。 … 却说,北界河之中,无尽遥远之地,界河海流之中,一艘龙舟正快速地朝着奉女族驶来。 龙舟之内,一个身着古楚国衣冠的老者,正跪坐于书案前,阅读一卷陈旧竹简。 老者的眼神给人浑浑噩噩之感,仿佛对世间的一切了无兴趣。 唯一能引起他些许兴趣的,似乎只有竹简上的古人诗句。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嗟我怀人,哎…”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哎…” 兴许是这些诗句勾起了老者的愁绪,老者叹息连连,放下了竹简,没有再看。 他起身走出船舱,站在船头,望着两旁的海流,似想起了往事。心中的愁绪稍减,却转而起了诗兴,有了不吐不快之感。 老者时而苦思,时而张口欲言,反反复复,却怎么也做不出半句诗来。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忽然福至心灵,有了灵感。 “北有界河,河中有神,人言此神为河伯…便以此为题好了。” 有了诗题,老者望着滔滔界河水,思路前所未有地通畅,一句句诗句从口中道出。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灵何为兮水中。 乘白鼋兮逐文鱼,与女游兮河之渚,流澌纷兮将来下。 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 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 一篇诵罢,老者长舒了一口气,似完成了一件十分重要之事。 正欲回过头,重新斟酌一下这篇新作的遣词用句,忽然目光一变,有了惊容。 却见他面色微沉,哪还有作诗的闲情,手指一掐一算间,已算出奉女族内的剧变。 “那赵简究竟什么来头,一炷香都不到,竟已炼杀北海。” 若有异族修士在此,必能认出,这老者便是三台星君之中排名第三的屈平老祖。 … 北界河,某处水族洞府。 洞府内,一个胖成球的少女,正风卷残云般进食,在她的面前,堆积如山的食物,以惊人的速度减少着。 少女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那种僵硬就好似不具备任何感情,唯有吃饭时,少女的眼中才会流露少许情绪——能让人能够稍稍判断她此刻究竟是已经吃饱,还是仍然饥饿。 少女身旁,一只巨如小山的乌贼正气呼呼地说着什么。 若是宁凡在此,必会认出,这乌贼便是血神更乌。 谁能想到,当日逃得一命的血神更乌,竟一路从东天逃到了北天。 鬼知道它是怎么逃过来的! “牛!牛!牛!”更乌气呼呼道。 它不会说话,这牛字,曾是它唯一会说的人话——如今则是它唯二会说的话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又被那牛满山欺负了一回是吧?你都说八百遍了。”胖球少女似乎能听懂更乌的语言,不以为然地回应道。 “宁!宁!宁!”见少女对自己的悲惨遭遇无动于衷,更乌又气呼呼地说了它另一个会说的字。 “知道了,知道了,这回欺负你的还有个叫宁凡的人是吧?这件事你说得更多,都说九百遍了。放心啦,以后有机会去东天,本姑娘肯定会帮你找场子的,谁叫我们是从小吃到大的好朋友呢。”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快来多吃点饭,吃多点才能长大。” “想当年,你可不比我小多少——我是指的身材。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界河里随便找只中等身材的鱼族,都比你高比你壮——这还是我近日里喂养你的结果。你呀就是吃得太少,你若吃成我这样,还会怕什么牛、什么宁么?” 正说着,忽有几名鱼妖急匆匆赶来,禀报道,“大鲲前辈,不好了!奉女族出了大事,有人想要炼杀北天雨师…” “嘘,别吵。我正忙着教育更乌多吃饭呢。” “可是大人,此事事关重大…” “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吃饭重要。你可知,在我们火鱼族,有这么一句格言!膳者,善也,吃饱饭便是正义!饿者,恶也,饿肚子才是原罪!” “这,大人的大道理,小人听不懂。小人只知那北天雨师干系重大…” “听不懂就一边去!你,打扰到我吃饭了!” 胖球少女有些不耐,小手随便一扔,就将前来报讯的几名鱼妖扔出十万八千里。 而后又对更乌说道,“好了没人打搅我们了,我们接着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