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坐于太师椅上,在听闻此言后,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殿门处的位置。
殿门被人缓缓推开,他见来者身着一袭淡粉色襦裙,头上插有一支小巧的步摇,走路时步摇上的细珠左右晃动。
女子生得可谓冠盖群芳,即便是衣衫并不算雍容华贵,可却自有万种风情,可惜美景,无人欣赏只被辜负了。
“玉舒见过太子哥哥。”
白朝茹自入殿后始终垂着头,嗓音也是缠绵温软得厉害,她努力装扮出贺怀九会喜欢的姿态,努力讨好着男子。
说罢,她垂眸还在思索,该如何寻由头在东宫住下,趁着自己尸骨还没凉透,好好地探寻一番真相,不然等时机一久,只怕所有的线索就要彻底断开了,到那个时候,只怕她想查找真相,也是查找不了了。
想到这里,白朝茹身形微晃,努力想抬眉看看台上之人的神色。
她知晓,高堂坐着的,便是当朝太子,她的夫君——贺怀九。
方才在殿外她听到贺怀九那低沉的嗓音时已是浑身一颤,如今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只不过她不知自己如今有何好怕的。
前世,贺怀九不正是为了这赵玉舒,才害得自己被小人陷害,最终坠湖而死吗?
而她如今不正穿成了赵玉舒,见了贺怀九岂不该高兴才是?
想到此,白朝茹抬起头,同眼前的贺怀九对视。
可她甫一抬起头,便一眼见着了贺怀九下颚处的胡渣,似乎比那日她坠湖前最后一次见面时要更深一层。
面色似乎也比原先惨白了几分,嘴唇乌紫,浑然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
可尽管如此,他眉宇紧锁,那一双凤眸仍是死死地凝视着白朝茹,眼神凌厉,犹如一头饿狼凝视着自己的猎物,须臾便要将眼前的白朝茹吞之入腹。
白朝茹瞬间一愣,恐慌感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如今是赵云舒,怎么他对待赵玉舒比从前面对自己更要冷淡,甚至还透漏着一股莫名的...杀意?
濒死感再次传来,她踉跄了几步,几乎不敢抬头。
“赵姑娘,孤唤你前来,是想问问你可曾认识一名唤彩佩的婢女?”贺怀九于太师椅上缓缓起身,行至白朝茹的身侧。
白朝茹心下微慌,她没明白为何贺怀九要这般说自己,明明他不是心悦自己吗?为何说话这般冷漠疏离,联想到这儿,白朝茹心下微慌,一时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二人静默之际,贺怀九在堂上微咳嗽了声,遂而看着她,笑不达眼底,然后起身,缓缓走向她。
他的身影摇晃至极,白朝茹这才惊讶发现,贺怀九竟然清瘦了这么多,身形如同瘦竹摇晃,甚至填不满蟒袍。
看到这里,白朝茹抬眉,与他对视,只望得见一双淬了冷意的瞳仁。
他...想杀了自己?
可是为什么,贺怀九竟然想杀了心上人,白朝茹一时也没明白,有些忐忑不安的努力思考,到底也没想出其他理由促使他这样做。
彩佩?莫非真是这赵玉舒指使的?
白朝茹此刻不知该如何回答,可是即便真的是赵玉舒指使的,可贺怀九也当真舍得这样做吗?他就舍得这样对付自己的心上人?
也罢,反正最后死的人是她,而她又能知道些什么呢?不如实话实说,当个旁观者,静等真相浮出水面,或许也有线索可以牵扯出来。
说到底,她也着实震惊,贺怀九竟然会彻查她溺毙之事,她还以为自己的太子夫君会迫不及待地娶新人入门,如今看来待她还有几分情意,想到这里,她反而有些心头晦涩不明。
“玉舒并不知晓。”白朝茹平静地看向贺怀九,眼底是一派坦坦荡荡,仿佛清水一般,可以窥见底色。
贺怀九冷笑一声,眸中的神色又阴沉了几分,“很好。”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佩,这玉佩上赫然刻着一个“赵"字,“彩佩在太子妃坠湖后,交给孤了一块儿玉佩,不日便上吊自尽了。”
自尽了?
白朝茹身形一晃,她怎么也没想到,彩佩竟然自尽了?
所以是有人逼迫彩佩害死自己,然后有逼得她自刎?
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白朝茹瞳孔猛地一缩,“为……为什么?太子妃不是意外坠湖而死吗?同这玉佩又有何关系?”
贺怀九将玉佩一点一点往白朝茹的面颊上逼近,道:“那你可知道,太子妃坠湖并非偶然,是被这名唤彩佩的婢女推下去的,那一幕,孤可是在不远处看到了。”
他的眼眶顿时变得通红,他咬牙切齿道:“赵姑娘,你说彩佩临死前交给孤这个玉佩为何意呢?”
白朝茹看向玉佩,此玉佩小巧,且雕刻花纹繁琐,不像是男子所佩戴之物。更何况赵国公府上可佩戴此种贵重玉佩的女子,除赵夫人外,怕也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