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宫女将她长长的头发一点一点地盘了起来,再为她插上簪子。
做完这一切后,又在她的面中拍拍打打,涂上胭脂。
她之前昏迷了很久,醒来之时便已是半夜,故今日她梳洗完成后,便可换上凤冠霞帔,等候大婚。
宫女们将凤冠戴在了白朝茹头上,再为她换上喜服。
一切准备完毕,时辰也不早了,几名宫女退了出去,遂将门轻轻合上。
皇后大婚,需走过金銮殿前的几十级台阶,行至殿内,同皇帝一同拜堂。
这么浓重的婚礼,她曾经曾幻想过。
她幻想过贺怀九身着龙袍,坐在那龙椅上,而自己身着凤袍,坐于其侧。
她这一辈子只会拜一次堂,那便只能是和贺怀九一块的。
思及此,白朝茹从腰间解下了盘在腰间的红丝绸,将其铺平。
这条丝绸很长,将它两头缠到了梁柱上,中间仍能有一截落下来。
白朝茹从一旁搬了个板凳,随后,她踩上板凳,头部这才足以够上落下来的那一截红丝绸。
抱歉,她无法答应姜乐离开时的嘱托了,更无法答应贺怀九临死前的遗言。
她很胆小,没了贺怀九,她不敢一个人留在这世上。
同时她也很无能,她没有办法为贺怀九报仇雪恨,她而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去陪他。
少顷,她缓缓将头搁在了那一截红丝绸间,随后踢开了脚下的凳子……
白君安匆忙赶到之时,推开寝殿的大门,迎面看到了一具红衣死尸。
——
白朝茹以为她醒来后看到的会是阴曹地府,可还未等她睁开眼,一束阳光便率先照射在了她的眼睛上。
奇怪……
她意识到不对,睁开双眸,猛然坐起。
见四周摆满了香台,几名道士坐于其间,空气中萦绕着一股烧香的气息。
这里是……道观?
此刻,她躺在了道观内的一张草席上,她随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
奇怪,为何脖间未曾有半点不适?
想到此,她起身,朝着面前的那名道士走去。
那席地而坐的道士见白朝茹向他走了过来,随后放下了手中的书,道:“太子妃,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白朝茹闻言,疑惑道:“敢问这位道长,我们曾经见过吗?”
“自然是见过的。”道士站起身,朝着面前供奉着的神像一拜,道:“只不过,那个人,应当不是现在的你。”
“你的意思是来自未来的我魂穿前也曾来过此处?”白朝茹听懂了道士这话的意思,她道。
道士浅浅一笑,“看来这一切你都知道了。”
白朝茹颔首。
“不错。”见此,道士点头道:“这世间,人们信奉神,香火供奉,为了满足人们的美好愿望,人们死后灵魂汇聚到了天上,便形成了天道。”
“天道?”白朝茹疑惑道。
“所谓天道,便是这天地的准则,而最早一批因怨念而汇聚到天上的灵魂,决定着天道救济苍生,若是人死后怨念过重,或是死于不甘,天道便会垂怜,为其衍生出另外一个时空,弥补前世未完之愿。”道士背着手绕着白朝茹走了一圈,道。
白朝茹似懂非懂,她道:“道长,所以我这是怨念过重,天道再一次给我衍生出了一个时空?”
“非也!”那道士摇头,道:“如若是衍生出的另外一个时空,你的这具身体便不会原封不动地跟随着你的灵魂一同前来了。”
白朝茹闻言,她随后走到镜子前,镜子中映照着的那张脸是白朝茹的脸!
她有些不敢相信,于是,她掀起裙角,露出了自己的小腿,见小腿上的那个儿时玩火从而留下的伤疤还尚在,她这才意识到——她回到自己身上了。
“道长,那我这是怎么了?”见此,白朝茹追问道。
那道士走到白朝茹身旁,道:“道书上曾记载过一个巫术,道是未来之人若是未能拯救曾经自己,便会灰飞烟灭。可事实非也,此并非巫术,而是天道交代的任务,另一个你未能完成天道交给她的任务,从而被天道召回轮回转世去了,而你作为衍生时空的她,则要弥补未来的你留下的烂摊子,使时空命运走向正轨。”
“但是我死了,贺怀九也死了。”白朝茹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她于是补充道。
道士点头笑道:“太子妃果真聪慧,正因你们都死了,命运正轨则无法完成,所以天道便将你的身子传送到了贫道此处,而贫道如今同你身处的时空乃同一个时空,所身处的时间段,乃太子年幼之时。”
“我需要做什么吗?”白朝茹经历了如此多的玄乎之事,乃至于此言传到她耳中之时,她的神情依旧平淡。
道士颔首,“不错,天道将你传送到此处,必然是有事要委托于你。”
说罢,他打开了手中拿着的书,道:“传闻当朝贵妃阴狠毒辣,打自其生下二皇子后,便在为二皇子的皇位铺路,欲斩除宫中所有皇子,然则太子也不能幸免。”
白朝茹曾有听说过,当朝皇帝曾留下过十位皇子,可到最后便仅剩下了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