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茹闻言,她松了口气。
她是相信贺怀九的,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个名叫贺怀九的人。
她相信只要是贺怀九承诺过的事,成功的概率没有十成,也有九成。
“好。”白朝茹笑道。
这夜二人未曾回宅,便在军营中凑合了一晚。
翌日一早,贺怀九便派人找出了士兵骗白朝茹去的那家医馆,将芸儿和朴白带至军营。
白朝茹见到他们二位的时候,芸儿离朴白离得老远,而朴白却一直垂着头,不敢直视芸儿的脸庞。
白朝茹也未曾多问,只要他们二人都平平安安的回到自己的身旁,她便已然知足了。
自昨日之事后,赵安衿便将赵玉舒前来古乐城经营饭馆一事告知军中众人。
军中众士兵闻言,一夕之间改变了对贺怀九的看法——当今举国皆知,当朝太子欲迎娶赵国公嫡女,这嫡女远道而来,太子殿下身为她的未婚夫,又岂能不伴其身侧?
“赵小姐。”
贺怀九坐在白朝茹身侧,莞尔:“多谢。”
“这话应该民女对太子殿下说才是。”白朝茹将头靠在贺怀九的肩膀上,道。
贺怀九浅笑,今夕他仍觉得自己在做梦,又仿佛回到了从前。
他的阿茹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同走过春夏秋冬,看过四季变幻。
如今已至午时,军中士兵端了几碟小菜,送到了二人面前的桌子上。
贺怀九见案中一清二白,不免疑惑:“军中粮食短缺已达至如此地步了吗?”
白朝茹并不知军中粮食短缺,她看着案中的小菜,兴许是猜到了些什么,道:“朝廷不供粮了?”
“嗯。”贺怀九颔首。
白朝茹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就知道若是贺延登上了皇位,必然会斩除一切外患。
“京城菜饭馆中还存了些肉食,没吃完的身材民女也未曾扔,到时候我叫芸儿回一趟饭馆,将这些菜给带过来,兴许还能撑上个几日。”思及此,白朝茹道。
贺怀九点头,“辛苦你了。”
“可这不是个长久之计,当今华国势力猖獗,如若我军内部吃不饱肚子,那也必然是打不了胜仗的。”白朝茹思索道。
贺怀九原先便想到了这一点,她将实情告知了白朝茹:“可当今古乐城遭遇动乱,平民百姓不愿献粮,郊区农民也不愿献地,我们已是没有办法了。”
“这贺延,可真是卑鄙到了极致!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连边疆都不管了!”白朝茹闻言,心中顿时来气,道。
贺怀九无奈叹息,“你可知那日他为何要出现在华国的宴席上?”
“难不成是为了谈和?”白朝茹想到这里便说出了口。
贺怀九没有准音:“谈不谈和孤倒是未曾知晓,多半也是有筹码,可而今唯一确定的是,他是想借助华国的势力,铲除我方军队,以免孤借助军队卷土重来。”
“你我早该料到的。”白朝茹用筷子从碟中夹起了一片青菜,道:“不过他有办法让我们陷入困境,我们也自会有办法摆脱困境。”
“不知赵小姐有何法子?”贺怀九伸手揽过白朝茹的肩膀,问道。
白朝茹斟酌片刻,道:“殿下,不如你微服私访,同民女去农户家中看看,根据情况劝说一番,待到彼时,那农户说不准便能将农田租借给我们用了。”
贺怀九闻言,心想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可几番劝说若是不成功岂不就等于浪费时间?于是道:“赵小姐的方子好是好,可这农户家中赵国公也已然派人去过了,未能成功,只怕……”
“赵国公急于求成,断然是做不好事的。”白朝茹打断了贺怀九的话语。
赵国公为人,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不惜出卖自家嫡女,像这种人,用的法子无非是强行逼迫,或是金钱赎买,又岂能够说服农户将农田租借给军队?何况军中并无什么钱财可以承诺了,古乐城又遭遇华国侵袭,四周人心惶惶,百姓便更加不相信军队能保其安全。
思及此,白朝茹道:“不如吃完饭后,太子殿下便同民女去四周的农户家看看,可好?”
贺怀九颔首,“好,听赵小姐的。”
白朝茹闻言,眼神继而又飘到了贺怀九的手臂间,问道:“你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贺怀九一怔,“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白朝茹别过头去,“太子殿下,你这伤因民女而起,民女难不成还不能问吗?”
贺怀九心知白朝茹这是在关心他,他的内心早已是乐开了花,遂道:“必然可以。”
说罢,他拿起木筷,从白碟中夹了一两片叶子,塞入口中,随后竟是狼吞虎咽了起来。
白朝茹见状,感到有些诧异。
没想到,贺怀九摆脱了大鱼大肉,换成了这一清二白的小菜,也能够吃得这么欢。
一炷香后,桌上的小菜见了底,白朝茹起身,稍微收拾了一番自己的行装,同贺怀九道:“走吧。”
二人一同离开了军营,朝着距离军营不远的农田走去。
北疆由于天气寒冷,庄稼收成并不好,故四周农户并不太多,只有十余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