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六弟你果然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萧子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若是不了解萧子楚品性的人,恐怕真会被他这虚情假意的模样给骗了。 萧子楚扑到床边,满是关切地打量着萧若锦。 “六弟,你这眼睛是怎么了?咱们分别的时候,你的眼睛分明还好好的啊!都怪本王没照顾好你!要是本王能早一点找到你,你的眼睛也不至于……” 萧子楚说着说着,又抽噎了起来。 宋嫣然终于忍无可忍,阴阳怪气地说道:“三哥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哭得如此不顾形象?三哥倘若真的担心我们,当日就该想尽办法来支援我们,我们又怎会落得跌落悬崖的下场?” 宋嫣然此话一出,萧子楚眼睛里含着的泪水,差点缩回去。 萧子楚心虚地瞥了萧若锦一眼,然后捂着脸干嚎了起来:“是,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轻敌了,本王还以为只要你们先跑,本王定能尽快把贼人打败,再去找你们。谁能想到,那群贼寇的武功竟如此高强啊……” 萧子楚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撸起袖子,把他胳膊上的一道狰狞的伤疤,袒露在萧若锦 面前。 宋嫣然更觉得萧子楚是个蠢货。 且不说萧若锦压根看不见,就说萧子楚身上的伤……从刀口方向来看,分明是自里向外割开的,并非是被人砍伤,而是萧子楚为了领功,又或是卖惨,才故意为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毫无疑问,萧子楚绝非真心来探望萧若锦。 萧子楚说,他这段时间一直活在内疚和自责中,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一直在懊悔为何没能把他们救下。 萧子楚还说,此次确实是他的疏忽,他定会进宫面圣,去向皇帝告罪。为了弥补萧若锦,他也定会寻访天下名医,想方设法治好萧若锦的眼睛,就算让他把眼珠子换给萧若锦,他也心甘情愿! 既然萧子楚都这么说了,宋嫣然便顺着萧子楚的意思说:“那可太好了。其实王爷这眼睛,本就不是不能治,需要合适的眼睛替换,方可重见光明。三哥与王爷是兄弟,眼睛刚好合适。既然三哥都这么说了,那不然就……” 宋嫣然的话还没说完,萧子楚就弹了起来,满脸惊恐地看着宋嫣然。 “你,你说什么?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这种法子?” 宋嫣然浅笑道:“当然有 啊。三哥不知道吗?我听三哥这么提,还以为三哥已经知晓了呢。不过没关系,届时我定会好好与三哥说道说道,让三哥知道,这眼珠子到底是如何……” 宋嫣然的话还没说完,就只听萧子楚尖叫一声,念叨着他还有要紧事需要处理,头也不回的就落荒而逃了。 听着萧子楚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萧若锦才开口道:“他这是在试探本王。想看看本王对此事,有多少了解。原本本王只是怀疑,如今看他这态度,应该是真的了。” 萧若锦从怀中,摸出了一块令牌。 这是宋嫣然后来在崖底发现的。 虽然他醒过来后,就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但听宋嫣然的形容,以及他摸上去的感觉,他几乎可以确定,这是沈家的令牌。而沈家,就是皇后的娘家! 令牌应该是沈家人为了赶尽杀绝,确认他们已无生还可能,去悬崖边查看时,不小心落下来的。 千足门当是已除,而在回程路上,想让他死的,则是皇后! 萧子楚刚离开一会儿,宋雨柔又红着眼睛,前来给萧若锦送药了。 宋嫣然刚要把药碗接过,宋雨柔“噗通”一声,就重重地跪了下来。 此刻,宋雨柔的身上,还穿着那件要被封为宸王妃的礼袍。鲜艳华丽的衣服,与她现在丧气且惨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宋雨柔看上去更可笑了。 “王爷,雨柔知罪了!雨柔不该欺瞒陛下,不该谎称有孕!是雨柔在知晓王爷和姐姐遇难后,担心往后无人依靠,也担心宸王府就此凋零,便想了这个糊涂办法!是雨柔一时鬼迷了心窍,是雨柔糊涂!还请王爷责罚!” 宋雨柔跪在地上,抽泣着向萧若锦认错。 萧若锦闭着眼睛,对宋雨柔所言,不予理会。 宋雨柔坦言,她并非真的有孕,她只是寻了可以逆转经络的丹药,使脉象像是有孕,其实腹内空空。 宋雨柔还说,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萧若锦,都是为了宸王府。 简简单单几句哭诉,宋雨柔倒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了萧若锦,舍生取义的英雄。 可不管宋雨柔再怎么说,萧若锦也只是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宋嫣然瞥了一眼宋雨柔手里的药。